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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蛇是一种很罕见的蛇妖,在一些古籍中有记载。 这种妖怪比较特殊,和染苍染黄一般是天地孕育的,并不是像其余鸟兽一样修炼成妖;但是又与龙族这类天灵妖不太一样,也不如阿蓝这样占据妖怪三等中的顶尖地位。 它其实是低等的妖怪,灵力较微弱,且很难生出神智来。人类的某些记载里会说它是凶兽,其实不然。 虞长乐五感和直觉都比常人灵敏得多,能接受到这条育蛇的邪气而做梦,说明这条育蛇已经有些许灵智了,或许这才是炼制者选择它的原因。 这样一种邪法,整个世间从未出现过,离奇而凶戾。制作这个封印铁匣的人必然实力高强。 伊兰舟道:“我看见那是个跛脚、瞎了一只眼的道人。” 她说话轻声细语,并没有多少害怕,“那位道长似乎也只是匆匆路过此处,却看到了我,也看到了祖宅底下的阵法。” 能看出伊兰舟和这座阵法,这位道人实力深不可测。 “他笑了几声,道,‘我这里恰好有一物可助你。到时候整个伊府都会翻了天,你也能挣脱出来。’然后就把这个贴匣子抛到了院子里。” 虞长乐道:“也太随意了……道人有说这是他制作的吗?” 伊兰舟回忆了一下,肯定道:“并未。他只说是偶然得到。” 并不一定是偶然,只是不愿意说罢了。虞长乐问:“还有什么线索吗?” 伊兰舟歉然道:“没有了。” 晚风吹拂,敖宴看了眼天际道:“开始吧。” 阿苓道:“超度只有我……只有我家族中几个长老会,虞公子可以吗?之前试过吗?” 虞长乐沉吟,然后道:“师祖教过我,虽然没试过,但我觉得可以。” 阿苓:“……” “魂栖归息,淡然止意,明镜之水,无尘之风……” 虞长乐一字一句地念着往生咒,少年清澈的低吟在黄昏中飘荡。他垂眸,张开手,白袖如蝶翼。无数发着光的尘埃从土地中冒出,血迹变成了荧荧的花朵,开在废墟上。阿苓不由睁大了眼睛,心中怀疑顿消。 这幅画面,真如神迹一般。 伊兰舟抱着胭脂盒,身形渐渐透明,露出金色的斑斑点点的痕迹,如同一张在火中渐渐消散的宣纸。那些金色的光点漏出来,如同萤火飞向的天空。 敖宴坐在未坍圮的屋顶上,沉默地注视着,想,这少年是个天才,不知道这一点的只有他自己。 “惶惶不让,苍苍彷徨,茫茫不慌,冥冥悠康……号黄泉之奈何……诸魂寂静。” 最后一点星尘消散在空中,伊兰舟的声音自天空中传来:“公子,再见了。” 安魂往生咒是最清正的咒语之一,人修和妖修听了都会感觉十分平和。敖宴感到自己如同徜徉在温暖的洋流中,柔和的水流摩挲过片片鳞甲,脚下是无丈渊薮,头顶是洒满阳光的粼粼海面。 睡过去吧,好好养伤。你已经很累了。 想象中的声音十分温和,像是……像谁? 他来不及想,便顺从了这声音的召唤。喧嚣蝴蝶般离他而去。 虞长乐念完咒,睁开眼睛,就看见敖宴倒在了屋顶上,夕阳把他的脸颊映成了暖色。“敖宴?!”他脱口喊道。 蓝衣青年身上缭绕着蓝光,阿苓惊吓不小:“他妈的?你不会也把他的魂魄给念转生了吧!?” 生魂不会受往生咒影响,阿苓是纯粹胡言乱语,但虞长乐也心生紧张:“不会吧!” 二人赶忙奔过去,蓝光骤然刺目,虞长乐不由用手挡住了眼睛。 蓝光消散,二人睁开眼睛。 虞长乐:“…………” 阿苓崩溃道:“什么玩意儿……怎么回事!” 原本二十来岁的蓝衣青年消失不见了,虞长乐眼前的小少年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身上的蓝衣也一同变小了。变小后的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仔细看,脸颊上还覆着一层被落日染得毛茸茸的小绒毛。 他睡得很沉,偏偏还是一脸冷肃的表情。 更瞩目的是,小少年额头上生着两只蓝盈盈的龙角,又短又圆,顶端开着两个小杈。 第16章 澄月冰火 第二日清晨,客栈。晨光尚朦胧,屋子里传来嘀嘀咕咕的交谈声。 忽而,有道声音高了起来:“原来如此!所以你是到了化炼期才被拐钱……” 敖宴已经穿戴整齐,靠在床上,黑着脸道:“不许说!” 虞长乐左右看看,道:“怕什么,这屋子里只有我跟你呀。” 敖宴道:“……对。那时候我就晕过去一次了。”虞长乐坐在床边,撑着下巴看他,忽然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颊,还在他震惊的眼神中捏了捏,笑道:“手感不错。” 敖宴抄起枕头砸在他背上。 虞长乐第一次知道,原来龙族有化炼期。敖宴解释说,这是龙长大所必经的过程,每过一次化炼期,全身的鳞甲就会换一次,期间也会虚弱上几分。蜕下的龙鳞化作灵气,被吸收。整个化炼期时间不定,至多一年。 凤凰涅槃,神龙化炼。每一次之后都犹如新生。 “我已经渡过最难熬的时期了,多谢你的往生咒。”敖宴道。 只是化炼期本不该动用这么多灵力,他灵力使用过度了,需要保持现在的体型而已…… 虞长乐道:“你离开龙宫前知道自己要渡过化炼期吗?” “知道。”敖宴淡淡道,“若是我还在龙宫,此时应该和其他所有的未成年龙一样,躺在白玉床上睡一个长觉来渡过这时期。但这很无聊。” 虞长乐笑道:“那你现在只能躺客栈的床了。我选的房间,怎么样?”他张开手,挑眉。 客栈收拾得很整洁,两张床并排,桌椅干净,墙角花瓶中还有几枝花,散发着淡淡清香。推开窗,就能俯瞰到街头巷尾炊烟初起。 唯一不太美观的,就是虞长乐床上扭成麻花的被子。当然,敖宴自然也不会叠被子,但没他夸张。 “尚可。”敖宴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被褥,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是怎么过来的?” 虞长乐坐在床边晃着腿,闻言理所当然道:“我抱你来的呀!” 敖宴:“…………” 敖宴木着一张脸,道:“哦。”我的一世英名!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虞长乐哈哈笑起来,“我刚认识的时候就抱过你呀。你变小了就格外害羞吗!” 敖宴险些黑了脸,深吸一口气,再问:“有没有人看到?” 虞长乐手点点下巴,道:“阿苓、阿蓝,然后就没了。” 敖宴劫后余生般躺下去,舒了口气:“还好。” 只静默了一小会儿,虞长乐又开始说话了。 “敖宴,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