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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像真的很长。 并不是因为我过惯了舒服日子,当惯了大小姐,所以才觉得这时间太漫长太辛苦。 辛苦吗?或许一开始是这样觉得吧。 没有人烟的岛屿。与世隔绝。 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没有软软的床铺,没有可口的美食,没有华丽的衣裳,没有热热的浴水。 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一把匕首,还是当时插在如花腿部的凶器。 身上的衣服在醒过来时已经碎成了破布,穿与不穿一个样。 幸好没有大型的野兽。否则最初的几十天,我们会成为送上门的美食。 汲水,觅食,寻药,钻木取火,照顾两个生命垂危的人,无论哪一样,对我来说都是困难重重。 晚上露宿在野地里,被虫子叮得一脸是包。身上被露水打得透湿。寒气逼人。 正午,火辣辣的太阳毫无阻拦的照射下来,像刀子般的割伤人的眼睛和肌肤。 这里,中午酷热难当,夜晚冷得哆嗦。 看著头上星月满天,抱着身边昏迷不醒的人,真的是难过得要死掉了。 后来慢慢的也都习惯了。 汲水,觅食,寻药,取火,照看,无论哪一样,都轻车熟路。 幸好如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幸好他有看过一些介绍草药的书籍。幸好他年轻底子好内外伤都复原的快。 只是他的腿,在阴天下雨的时候,会隐隐作痛,走起路来,会有一点瘸。那一刀,太狠,太毒,伤了筋脉,没有好药及时治疗。而我,连个赤脚医生都不能算。 如花的伤好了以后,日子更加好过了起来。 搭了棚子避风避雨,还做了好多日用的工具。 那片菜地,是如花在林子里辟出来的。撒了种子,长出了绿油油的青菜。再过些时,就可以吃了。他说这样,我就不用每天辛苦的到处去挖野菜。 他还说不如再开一片地,将我日常会用到的一些草药都移植过来。 他的功力也恢复了一些,只是不论如何勤练,也不再如以前那样。如花倒也豁达,说能保命已经算是走运。 而我,收获似乎更多一些。 以前没了武功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现在仍旧没有武功,却变得结实灵活。 可以飞快的爬到一棵参天大树上去采果子,可以轻松的背着一大桶水来来回回走十几里路,也学会了如何狩猎小动物和识别简单的药草,甚至上次用匕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干掉了一只碗口粗的蟒蛇。 不能改变环境,就要学会适应环境。 幸好,我们的适应能力都很强。 应该很庆幸才对,因为我们都没有死掉。 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前年。我们不是祸害,但我们活了下来。 而且天香散的毒也没有发作。想来是一早就被青竹解了。只是他一天不醒来,我就一天不会知道他是怎么帮我解毒的。 其实,生死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看开了,看淡了,也看明白了。 那一天,明明时间才过了一夜,可是,却好像把这一生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和可能会有的痛楚都经历了。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在乎再死一次。”我记得自己当时这样说。 “不要让他污染了我的衣衫。”我记得青竹当时这样说。 所以我们跳了下去。 从静园那座高高的悬崖上。 风声象雷声一样轰鸣,尖厉,似乎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从全身每个毛孔里钻进来的剧浪。 以前幻想过下坠时凌空御风的感觉,原来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飞飞,抱紧我。”他说。 坠落的时候,我忽然想通了许多事情,包括钱财,包括生老,包括病死,包括以前一直都看不开的东西。 我只是个普通人,却遇到不普通的境遇。来到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遇到这些全然不曾想过会发生的事情。 也许就这样也好,生命走到终结,摆脱了一切,不用再去理会那些纠缠。 最后的几秒钟,真气从四肢百骸汇了进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将我牢牢地护在中央。 “飞飞,要活着。”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那样的伤却只吃了一颗琼酿续命丹,剩下两粒全都给了我,而如今又将自己最后的内力也输送给我。 青竹,耗尽所有的温暖和力量,保护着我。 飞飞,抱紧我。 我一直记得这句话。 所以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飞飞,要活着。 所以我不能死。 拼了命也要活下去。 孤岛求生 醒过来,头沉甸甸的。 一动也不能动,像是失去了四肢,又像是身上有万钧的巨石压过。 身上的零件没有一处听使唤。 有一时的恍惚,想我到底是在做梦还是清醒,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慢慢的,痛楚的感觉由远而近,逐渐清晰起来。 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头臂手脚腿胸背……像是被撕得零零碎碎的一个破败的人偶,每块骨rou都各自叫嚣,挣扎。它们发出的疼痛争先恐后抢占我的反应中枢,然后彼此毫不妥协地纠结在一起,让我的神经绞带。 然后,钝痛逐渐变为锐痛,象是有刀子在划割着身体。划开皮rou,划开筋骨,划得血rou模糊,再浇上冷冷的盐水。不是热辣辣的痛,是冷森森的,一直侵到骨子里去…… 疼痛如钢丝卷住我的喉咙,在我几乎要发出凄凉仓惶的痛楚呻吟的时候。 然后又昏了过去。 ………… 被风再次吹醒过来。 视线落在垂萎的耷拉在我颈旁的一只苍白美丽的手上。心头一颤。 移动了一下视线,发现身上的确伏着一个人,是青竹。 混沌的意识逐渐明晰,知道自己并没有死,而是躺在一块沙滩上,脚还不停地被水冲刷着。 试着动了一下,像是扯到了最痛的那根神经,整个人都战栗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又躺了一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青竹向上翻开,冷汗一阵阵冒出来,骨头格格的作响,似乎无法负荷就要寸寸断裂的一般痛。 终于将他放平在地上,自己慢慢撑了起来。 “青竹……”我声音沙哑的叫着。 他的面容平静却毫无生气。他的身体是冰冷的,没有一处稍稍暖和点的地方。 我手忙脚乱的在鼻端试了一下,还好,有微弱的鼻息。 拼命的做人工呼吸,水挤压了出来,可人却始终没醒。 敲打,叫喊,使出浑身解数,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颓废的坐在那里。衣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