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们分开吧

    李京屿走了，去英国，得四月初才回来。

    他回国也就是参加高考，考试结束，很可能还要去国外。将来回不回来都难说，林雾心里一直有数。

    胳膊上的伤不出半个月就好了，林雾去了姥姥家，每天按时去向学芸给她联系的补习班。但好在，向学芸不在她身边，姥姥姥爷管她并不严，她获得了久违的轻松。

    她还有自己的房间，，每天相对有更多的自由。

    李京屿到了国外也很辛苦，他不再只骑摩托车，开始涉猎方程式赛车，跟着国外的车队训练。期间他们打过几次电话，但因为时差原因，两个人都很不容易。

    随着感觉到李京屿的训练越来越累，林雾不再给他打电话，每天只是发信息，他看到了就会回。

    早上九点，林雾出去补课，按照往日同样的路线，在途经的超市买了杯咖啡。

    等待过程中，她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让她瞬间怔住，想回头看看，又不敢。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当服务员把咖啡递给她，她才反应过来，小声道谢。缓缓转身，她目光怯生生地抬高，果然看到一张久别重逢的熟脸。

    “程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被喊到名字，程颐反应了两秒，恍然大悟般笑了：“林雾，好巧啊。”

    不巧，林雾觉得简直是折磨。

    她已经快三年没有见到程颐，这哪里是巧。

    目光直直地落在他依旧清俊俊朗的脸上，林雾根本移不开眼，故作镇定：“真是好久没见了，你住在这附近吗？”

    程颐点点头，“住在附近，离学校近一点。”

    附近的学校，林雾想了想，大概猜到他现在就读的高中。他们不在一个区，平时根本见不到，现在遇到就是缘分。

    林雾不想去补课了，沉默两秒，鼓起勇气开口：“你一会儿有事吗？要是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看了眼时间，程颐点头，“好，我请你吃饭吧，这附近我比较熟。”

    他记得，林雾初三那年转学了，转到很远的中学，平时不在这边。

    知道他家里条件不好，林雾提出去初中那条街，在学校对面的小街选了一家牛rou面馆。现在是寒假，店里很安静，他们坐在一边，只能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

    “你现在怎么样？学习还是很好吧。”程颐给她倒了杯温水，脸上带着阳光的浅笑。

    林雾怔怔看着，又找到以前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缓缓摇头，“还行，应该还是比不过你。”

    当初在一个初中做同学时，她的成绩就在他后面，怎么努力都超不过。他理科思维很好，尤其物理，能压她很多分。那时候为了超过他，她刻苦钻研理科，导致后面高中文理分班，她对理科的记忆都不好，只想选文科。

    程颐记得当时的成绩，听到林雾这样说，轻声笑了下：“你英语好啊，总是比我分高。”

    林雾也笑了，低头喝了口水。

    原来在他倒的温水面前，她花钱买的冰咖啡是这么的没有吸引力。

    林雾这时候才真切的体会到，白月光对一个人的杀伤力。你根本控制不了目光和心跳，过往的执念会疯狂生长，在和你叫嚣。

    程颐在这时抬眼，与她对上目光，停顿两秒，他垂下眼睫，拿起在这一月末显得过于凉的咖啡，抿了一口。

    两人突然什么都不说，餐桌氛围陷入寂静。

    林雾心里乱糟糟的，时间有点长了，她记不清当初向学芸闹到学校，有没有被程颐知道她喜欢他。顾及这点，她不好说话。

    很快，服务员上面，两人终于有了随便聊聊的契机。

    “这家店的口味没变，和我们上学时候一样。”

    “刚刚路过的文具店也是，连装修都没变，门外还挂着那串紫色风铃。”

    快三年了，什么都没变，他们变没变，却是难聊的话题。

    聊完学校的事，林雾又有点说不上话，装正经真难，但感情上的事说不好，也不好说。她继续喝水，拿起筷子拨弄着面条，低头吃饭。

    程颐显然也是不饿，吃了两口，开始喝咖啡。

    看着他手中的星巴克，脚上叫得上名字的名牌鞋，林雾有点疑惑，觉得这不是那个靠补助才能上学的他该有的生活条件。但她又不能问，会伤害别人的自尊心。

    或许，是他亲戚对他好了，愿意给他花钱了。

    林雾尽量说服自己，他过得好就好。

    从面馆出来，林雾站在门口，看着很近的分叉路口，主动掏出手机。低着头，她并没有多少信心，试探开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当初我转学太突然，都没有你们微信。”

    “好。”

    程颐仿佛天生就是一个不会拒绝的人。

    ……

    晚上回家，林雾没联系李京屿，开始研究程颐的朋友圈。

    他朋友圈没有女朋友存在的痕迹，发的都是旅游的照片，山川海景，透着大自然的野生感。通过今天的见面和之前对他的了解，她认为他不是会在高中恋爱的人，他只爱学习。

    在这面鼓起一些勇气，林雾对李京屿就有了一点负罪感。

    甚至，她想和他分手，想冷静地想一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之前，她拿李京屿当程颐的替代品，现在程颐真正出现，她无法在拥有男友的基础上，做出清醒的选择。

    她不想为难自己，不想有任何歉疚的心理。

    点开与李京屿的聊天框，林雾纠结着用词，打好的文字删删减减，把所有解释都删除，只留一句：[我们分开吧。]

    接到林雾的分手消息时，李京屿一头雾水。明明前两天还通过电话，她毫无异常，他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提分开。他不顾时差，直接给林雾打电话。电话通了，又被她按掉，最后显示对方关机。

    她在逃避。

    没有犹豫，李京屿买天亮后最早的一趟航班，直达京北，想当面找她问清楚。

    手机关了一天机，林雾晚上才打开，看着左下角的未接来电提示，她愣了会才点进去。都是李京屿的手机号，除了未接来电，还有微信的语音通话，都是他打的。

    林雾没想到，他会这么在乎她的决定。

    她以为，他玩心比她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