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季家别墅。

    爸爸mama不在家，季清倪回家在客厅看到程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哥，你高考分数什么时候出来啊？”

    程颐在倒水，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她，“快了，有事吗？”

    季清倪摇摇头，又很快点头，低垂着眉眼，模样纠结。但错过机会自己就会被抛弃，她必须铤而走险，主动开口：“哥，你能不能不去泾海上大学，留在京北。”

    “怎么了？”程颐是第一次从她这里听到这种话。在和养父母商量报考计划时，他们也没意见。

    犹豫着，季清倪缓缓说道，“我……我不想让你离我太远，我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

    程颐微微敛眉，在她话中品味出奇怪的感觉，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下一秒，季清倪的话彻底破光他的疑惑，她低着头，耳根泛红：“哥，我喜欢你，我将来想和你在一起。”

    霎时间，程颐愣在当场，他是季家收养的孩子，季清倪是他名义上的meimei，她怎么能和他有男女感情，这不正常，也违背道德伦理。

    缓了缓，他只当季清倪年纪小，思想不成熟，努力想帮她树立正确的三观。

    “我是哥哥，你是meimei，我们是家人，不能像男女朋友那样在一起。但作为兄妹，我们的关系是永远的。”

    “不要。”季清倪小声拒绝，语态执拗，“我想要的就是让你做我的男朋友，不只是哥哥，那样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他才能完全的属于她。

    程颐被季清倪的思想吓到，微微咋舌，半天说不上话。见季清倪一直看着他等待回答，他深深提起一口气，说道，“你还小，这次我就当你不懂事，你先冷静冷静。”

    话落，他转身上楼，心里更坚定要去泾海上大学。

    留在京北，只会让季清倪对他陷得更深，这病态的感情就应该及时停止。

    可没想到，正是季清倪每天午睡的时间，佣人发出一声尖叫。程颐的房间距离季清倪的房间最近，最快赶过去，进门就看到季清倪躺在浴缸里已经失去意识，身边掉落一瓶洗洁精。

    “倪倪！”无论他怎么喊，对方都没有回应，脸色煞白，像是没有生息。

    叫救护车送到医院，季清倪被推到抢救室洗胃，程颐站在走廊头疼得厉害。等养父母收到消息赶来，他尚且没有应对的理由，总不能说季清倪向他表白失败，才会一时想不开。

    这岂不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可不实话实说，他又想不到能解释季清倪自杀的原因。犹豫很久，他拿起季清倪的手机，以她的口吻给养母发了条信息，说今晚在同学家住。

    下意识逃避，程颐现在只希望季清倪没事，赶紧醒过来。

    零点过了没多久，季清倪幽幽转醒，胃里极其难受，眼皮懒懒掀起，想说话发现出不了多大声音。

    程颐没睡，坐在床边，见她醒了，他心里松了口气。

    “疼不疼？”

    季清倪眼眶瞬间就湿了，缓缓点头。可与失去哥哥相比，她的痛不值一提。她不想让他交女朋友，也不想让他去泾海读书。

    缓了好久，季清倪可以说话，就开口求他：“哥，你能不能留下来？我不想让你去……”

    白天还可以坦然拒绝的话，他现在有点难以启齿，怕伤害她，让她再做傻事。

    “你先好好修养，以后的事，再说。”

    “不要。”

    季清倪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仿佛他现在不给出决定，她根本活不了一样。

    “你现在就答应我……”她语态哀婉，“你要是不留下，我就活不了……反正我也是命短的，不如现……”

    “倪倪！”程颐打断她的悲观，叹了口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现在有女朋友。”

    闻言，季清倪利落地拔下手背上输液的针头，缓缓过来抱住他，“那你和她分手吧，我今天找过她了，她同意。”

    “她同意？”

    程颐眼神错愕。

    不想骗他，也不想挑拨离间，但是要抢回程颐，她必须将错就错，嗯了一声：“jiejie人很好，愿意让哥哥留下照顾我。”

    “……”

    一时间，程颐心中充满微妙的感觉，说不上失落还是伤心，很复杂。

    他陷入沉默，也忘了推开抱在他身前的季清倪。

    后者现在身体不舒服，手臂紧紧圈住他，口吻撒娇：“哥，你和我在一起吧，我会听话的。”

    程颐现在根本顾不上林雾的想法，被季清倪缠着，他得先哄她。

    “你先休息，身体养好再说。”他没说拒绝的话。

    ……

    住在酒店，林雾想了好久，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喜欢程颐。可能是没得到过的不甘，加上向学芸对她的压迫，加深了她对程颐的执念。经过一任李京屿，她再和程颐交往，已经感觉不到得偿所愿的快乐。好像，他们都被初中的遗憾困住了。

    而且，程颐身边还有个被养父母托付的meimei，他们是被家里接受将来要结婚的。

    李京屿的威迫，程颐身边情况的困扰，都让林雾想逃离，拿过手机，她约程颐找个时间见面。

    “你有没有感觉我们不合适？”

    试着相处一段时间，林雾对这段恋爱关系有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其他人的出现，都是加速他们看清自己内心的诱因，很多结果都是必然的走向。

    程颐难得和她同频，问道，“她找过你？”

    知道他说的是季清倪，林雾点头，“她很没安全感，不想让你离开京北。”

    沉默几秒，程颐无声叹了口气，“你提分手，是因为我们，还是因为她说了什么？”

    “都有。”林雾毫无隐藏，“但更大的原因是我们。你没觉得，咱俩都把对方想得太完美了吗？我们眼中的彼此都停留在初中，那时候接触少，只看得到对方的好。现在接触起来发现，做事思考并不同频。”

    程颐确实有这种感觉，在他印象中，林雾温顺乖巧，但接触着发现，她有时候也极端，有恣意妄为的野性。

    现在季清倪态度坚决，他也无法对她漠视不管，不如顺其自然。

    “好。”他面上浮起轻笑，“那我们和平分手。”

    不合适的人不如尽早分开，也能给少男少女时期的悸动留下个好印象。

    程颐想到和林雾在寒假见面的时候，以为是白月光重逢，其实只是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影子。他们从来没有近距离了解过，靠着对对方的幻想走在一起，最终发现彼此都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机械麻木地保持着恋爱关系。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情人眼里出西施，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给自己麻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