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祝东风(下)【洛风的奇妙之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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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道长,你怎么样?” 洛风再睁眼时,眼前却并非熟悉的纯阳宫。他扶着额头呻吟一声,这才回忆起了不久之前的一切。 他一直知道师父对那后上山的小王爷李重茂颇有好感,想但以师父的性格,在得知宫变发生之后去救人丝毫不感到意外,却不知为何在得知对方的踪迹之后,潜意识里就觉得师父会往哪里去,轻而易举地便在港口拦下了对方。 更没想到……以师父一旦与人交友便全然交付信任的脾气,竟然能发现李重茂对他的利用,转身决定返回纯阳。 只是不知为何,他在师父带他回华山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却越发觉得心头空虚,似是少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年幼时似乎经常会做一个什么梦,却始终想不起来那梦境是什么样子。 这时,旁边一个慈祥的声音立刻关切地过来问他的身体状况,打断了他的思路,“你师父出门前将你托付给我,我多少也要让你平安些才是。只是道长年纪轻轻,这梦魇之症却是不好治疗,怕是得靠道长自己捱过去了。” 正是神医孙思邈。 孙思邈的身侧跟着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孩,小小年纪便已经知道要给师父帮忙,搬了一堆药材过来推给洛风: “哥哥!吃药!” “孙前辈的小徒弟倒是聪明伶俐,以后怕是大有作为。”他接过药材,笑着夸奖了小孩一句,那小孩见状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孙前辈,我其实是想向您辞行的。”洛风想起来了什么,赶忙下地给孙思邈行礼,“我在您这里已经叨扰了一年,却一直没收到师父的消息。洛风心里担心,故而向前辈辞行,还望前辈应允。” 孙思邈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岁出头的孩子,有些担忧他的状况,却也知道他视自己的师父如亲生父亲,眼下对方失了消息,他必然是要去找人的,便也干脆不再拦他:“如果你决定了的话,我没有问题。只是你须得注意安全,若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们。” 洛风正要应下,脑中灵光一闪,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写了一个地址交给孙思邈,并让对方或者裴元在几年后去那里看看。 孙思邈一愣,没有多问别的东西,只淡然收了这条地址,装进信封里贴身保存。 * 几年后,侠客岛。 这座东海之中的岛屿依托不远处的世外数岛建立,承载着往来东海淘金的商人侠客们,热闹繁华,相比正在封闭的其他几座岛来说,仿若扬州。 彼时赵云睿还没有在这里盘下茶馆,作为东海往来中原的交通枢纽,这里仅有一座小小的酒楼供人歇脚。 洛风坐在酒楼的一角,听旁边那几桌大呼小叫地喝着酒的人聊天,被塞了一脑子家长里短和世外几家的爱恨情仇小道消息之后,终于听到了点有用的东西。 “……那剑魔谢云流……凶残至极……”那几个大汉说到这事儿,便压低了声音,仿佛声音大了些便会有人从身后蹿出来将他们砍了一般,便是洛风这种功力深厚的,竖起耳朵也只能听个大概。“……说是瀛洲那边有旧敌没解决,从东海这边提着剑就杀了过去……” “怎么,你不信?我和你说,这人就是从码头那边……” “大哥说的,这谢云流做事一向随性,那藤原家怎么知道他的行踪?” “你当这侠客岛没有他仇人?”另一个壮汉哈哈笑了两声,“这人做事亦正亦邪,多得是人看他不顺眼的,你猜他能挡住几个人的围攻?” 洛风听到这,知道那边已经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没再继续听下去,只招呼了小二过来结账,背着剑打算去码头看看。 那边围着桌子聊天吃酒的几个壮汉余光扫过出门的洛风,声音压了下来,停顿片刻,才又高声呼喊谈笑起来。 侠客岛的码头人来人往,大小渔船出入港口十分频繁。 他打听了一圈,约莫也知道了谢云流东渡瀛洲的消息是真的,便想要找家客船搭乘,顺路去瀛洲找师傅。 这几年他一直打听着师父的各种消息,追着他满世界的跑,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时常慢对方一步,每次都找不到谢云流。这次眼见着他和谢云流的行程差的不多,便盘算着怎么才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去那边,见到船家的大船时也没多想,一套流程下来连正常时间的一半都没有,比之正常情况匆忙了些。 谁想到就是这一次疏忽,直接把自己送进了坑里。 那船家与他没什么冤仇,却被人收买了往他的房间里撒了蒙汗烟。他发现得早,没等出港多远便发现了这件事,却因已经吸了不少药粉进去,头重脚轻得使不上力气。 偏又不知道哪里窜出来几个大汉,见他冲向甲板,抬手便对着他招呼了过来,他勉力应对,仔细一看却发现这几人正是酒楼里坐在他旁边说谢云流消息的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恨自己当时疏忽大意没能发现这个陷阱。 “要怪就怪道长你多管闲事,剿了南边的水匪,却可怜我那侄儿年纪轻轻地却死在了你的手里。”其中一个大汉显然是领头的,他边打边道,“洛大侠这么义薄云天,死在剿匪的路上怕是也没有人会怀疑吧!” 洛风看了看他,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又想到他嘴里的侄子,猜测这人说的约莫是前些日子自己剿灭的那窝水匪海盗里的人,对方是因为看好的小辈死在自己手里,才和自己结了仇。 洛风想明白此事,不由得冷笑道,“当真可笑!我行的端坐的直,剿灭水匪海盗皆是杀人如麻的屠夫恶人,你不去问你那侄子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勾当,却来问我要这杀人偿命的补偿?” 洛风此刻的状态并不好,那蒙汗药的效果不错,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的,功力运转都滞涩不已,对方以多打少之下,饶是他武功不弱,呼吸也带上了浓重的铁锈味。 他咳嗽两声,一手握着剑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抹去唇边溢出的血迹,感觉到胸腔里的那股凝滞沉郁之感越发强烈,耳边金玉撞击之声也更加明显。 “他已经强弩之末了!兄弟们,加把劲快上!”那大汉见状,不由惊喜,下手攻击过来的势头愈发狠辣。 他握着匕首向洛风刺来,洛风此刻却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眼看着那匕首就要刺进他的胸膛,船舷却猛地和什么东西相撞,整个船身一个震颤,那大汉的手便随之一歪,而洛风也趁机提剑一刺,反手结果了对方。 “这位道长!你怎么样!” 一道清朗的男声随之传来,一道破风之声响起,少年模样的裴元提笔运功,几个闪身便点了余下几人的周身大xue,这几个人顿时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打伤昏迷在地。 裴元顾不得去看看那群人,只来得及来到洛风身边将他扶住。那大汉的匕首还扎在洛风的胸前,他捂着伤口,见这少年眉目清秀俊朗,眉眼间还能看出熟悉的模样,便松了一口气,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道长!这位道长!”裴元见状喊了他几声,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只能做些简单的处理,将人带回自己船上靠岸。 裴元带着洛风回到船舱,正见到随裴元过来的孙思邈——原是他想起来了数年前洛风临走前交给他的东西,便让裴元到东海来一趟看看,正好带着他顺路回来见见自己捡到他的地方,来寻找一番裴元家人的线索,却没想到在临近靠岸的时候见到旁边的船上有人正在打斗,好几个人围攻一个身穿纯阳衣服的年轻人。 孙思邈见被围攻的那人进退有度,武功基础扎实,本应能轻松应对那几人的围攻,却不知为何一招一式未等出招就散了力气,顿时心中生疑,便让裴元去看看情况。 “洛风?这倒是巧了。”孙思邈见了被扛回来的人,奇道。 “师父,这人是洛道长?”洛风走时,裴元年纪尚小,对对方已经没了多少印象,只能隐约记个大概。如今见到对方就是他们这次出海要找的对象,顿时大惊,“倒是巧了,只是刚才洛道长被人暗算,我探脉象似是中了蒙汗药,这下又因匕首伤了心脉,强行动武导致情况严重,这可如何是好?” “伤了心脉?这下难办了。”孙思邈听到这话,面色凝重。 “洛道长的心脏本就有疾,他这些年胸中沉郁,行气不通,似有旧伤。但奇怪的是他却从来没有过伤及此处的记忆,况且那伤处位置不对,若是常人来看,伤到哪里,早就应该身亡才对,他却能一直如常人一般习武练剑。”孙思邈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下伤及心脉,我能保下他的性命已是不易,其他的……何时能醒,便尽人事听天命吧。” 他检查了一番洛风的伤口,头疼地叹了口气,“只是还得通知谢云流谢道长与纯阳宫一番,让他们早做准备才是。” * 洛风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那片漆黑的空间。 此时的他能回忆起昏迷前的所有记忆,却也能清晰的想起自己在宫中神武遗迹之中是如何死的,心下颇为不解。 但他依旧站在太极鱼前,这次的他却能清晰地看见那太极鱼中心处流光溢彩的玉石,更是能在太极鱼黑色那部分中间的“极白”处,“看见”自己昏迷后将自己救下来的孙思邈二人的谈话,心里这才隐隐有了些明悟。 “黑色是虚幻,白色是现实。阴阳流转,现实与虚幻交错,在虚幻的世界里,我就成了那个唯一的真实。”洛风道,“既然如此,想要离开这里,白色的那部分就是关键。至于中间的玉石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完好无损,基本已经看不出其他的痕迹来,“可能是我出去,甚至是继续活着的关键。” 但是他有预感,这枚玉石和他有关,却不应该被他取出来,正如师祖在短暂地来到这里时向他传递的消息那样,“时机未到”。 洛风深吸一口气,见太极鱼的白色部分即将转到自己眼前,抬手向前一碰,又被那股力量吸了进去。 * 纯阳。 “风儿?风儿?”谢云流难得回纯阳一趟,本想来后山陪洛风看看雪,却见洛风手里捧着杯已经凉掉的酒坐在原地出神,旁边温酒的小炉却烧得正旺,咕噜咕噜地沸腾到几乎快要将盖子都顶开,颇为好奇地叫了他好几声。 “师父!你怎么来了!”洛风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收拾周围,好不容易腾出来了一块地方,才把谢云流请过来坐下。 “前些日子剿清叛党,回过神来才发现竟然已经快到年节了,便回来看看你和忘生。倒是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洛风将挂在脖子上的玉石拿了出来,正是谢云流自梦中带出来给他的那一块,“师父,可还记得这块玉石?” “自然。”谢云流此刻的年纪看起来比洛风还小一些,但他师徒二人无人在意此事,他见洛风拿出这块石头捧给他看,不知怎地忽然想起来洛风小时候吃到糕点糖葫芦之类的东西时,也会这般捧着东西来找他的样子,顿时笑了两声,抬手揉了揉洛风的头顶,“我将这东西取出来的时候就猜到怕是你会知道怎么用,现在看来我倒是没猜错。” 那玉石上本来时刻流溢着的黑银双色光芒已经消失不见,此刻内敛温润得宛如一块普普通通的美玉,静静躺在洛风的手心。 “……就是这样,当时我从那里出来的时候,就猜测既然我是那边唯一的‘实’,恐怕也是这边唯一的‘虚’。所以我简单试了试,没想到真成功了。”洛风给谢云流讲了一遍自己的猜测,看着手上的玉石颇为发愁,“至于这石头还有没有后续的功能,师祖或许会清楚些?但我是真不知道了。” “小小年纪,想得忒多。”谢云流啧了一声,揉他脑袋的手一翻,便在他额头弹了个脑瓜崩,“管他是真是假的,事情解决了便是,你现在还活着,对我和你掌门师叔来说便是最真实的事情,刨根问底的想那么多反倒是给自己徒增困扰。” 他拿过洛风手里温热的酒壶,仰头一口将酒干了,“好了,喝完酒了便别在山顶呆着了——身子骨还没养好呢就别折腾自己,老老实实地喝你的热水去。华山冬天的风硬得很,你吹风吹病了到头来还得我和你师叔看着你……或者你想要轻崖来照顾你?” 洛风想想方轻崖在自己床边“侍疾”的画面,立刻便“哎呦”一声,利索地跟着谢云流下山去了。 也对,眼前所见便是真实,哪怕是假的,这一生真切地过完,便也就成了真实。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和根源……知足即可,何必探究那么多,反倒平白添了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