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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大人们牵到自己的位子上。 “喻烟,走啦。” 何天朗在门口招呼喻烟,喻烟拿起美术书,连忙跟了出来。 “少爷,这位就是喻小姐吧?”何天朗家的阿姨微笑问道,一句少爷小姐让喻烟颇不自在。 何天朗故作成熟地点点头,“我和喻烟去上课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喻烟跟在他身后,扯了扯何天朗的袖子,“何天朗,你生气了吗?” “没有啊。” “那她们为什么叫你少爷啊?” “她们是我家的佣人,不叫少爷叫什么?” 喻烟长这么大,只在电视上听过这种叫法。后来被原釉接到身边教养,身边颇多佣人,但原家家风严谨,绝不许孩子沾染恶习,小小年纪学着仗势欺人,所以家里叔叔阿姨们也是喊名字,亲近点的叫叫小名,绝不会小姐少爷地乱叫。 仅有的一次,是张嫂惹怒了原釉,惊慌之下求饶。 这种“阶级分明”的称谓让喻烟以为何天朗生气了。 . 因为瞒着原釉让何天朗家的阿姨参加家长会,喻烟心里总有些忐忑。上音乐课的时候唱歌跑调,美术课的时候更是不小心打翻了颜料。 喻烟和姚思思一起打扫好画室,手牵手回教室准备收拾东西放学,可刚走到拐角处,便生生止住了脚步。 教室前空无一人,江老师正跟一名高挑少年聊些什么,谈笑间目光扫到喻烟,微笑着招招手:“喻烟,快过来,你哥哥来了。” 原釉循声转过头来,做做表面功夫的淡笑隐去,俊眉微挑,透出几分疏离。 喻烟的小心脏狂跳,满脑子都是谎言被当面撞破的窘迫,她的第一反应是想逃跑,可对上原釉漆黑的眼眸,又不敢。 “喻烟,过来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同学们都放学了。”江老师正温柔地招呼她。 姚思思机灵地说:“今天我和喻烟值日,打扫画室了。” “是吗,真棒。” 喻烟讷讷地走上前,对原釉轻轻喊了一声:“大哥哥……” 她手心洇出冷汗,她本能地知道原釉讨厌什么。 原釉讨厌谎言和被欺骗,你可以说谎,但不要对他说,如果不幸说了,也最好不要成功。 这两点喻烟全都做了,做坏事的时候心存侥幸,事到临头就知道该害怕了。 江老师问:“怎么没精打采的,这是累了吗?喻烟,你最近有进步,老师正跟哥哥表扬你呢。” 喻烟听了,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现在已经不是成绩好不好的问题了,是她撒谎了,欺骗了原釉。 她害怕原釉生气,更怕他失望。 一只手落在喻烟头顶。 原釉摸着孩子的脑袋将人拢到身边,“是江老师教得好,这孩子笨,还需要江老师多费心。” 一句笨,听着倒像是讽刺,喻烟做贼心虚,笃定他在说反话,不由得把头埋得更低。 江老师不明就里,坦然道:“不必客气,这都是分内的事。” 原釉笑了笑,低头对喻烟说:“还不快谢谢江老师。” 喻烟愣了愣,总觉得这样的原釉更让人害怕,却只敢轻声道:“谢谢江老师。” . 喻烟晕晕乎乎地跟江老师告别,然后晕晕乎乎地跟着原釉离开,她跟在原釉身后,穿过路灯昏黄的林荫道。 原釉腿长步伐大,轻而易举地将她甩在身后。 喻烟心里发慌,迈开步子去追,探出手想抓住他:“哥哥!” 无论怎么喊,原釉也没有停下,到了校门口便径直上车,车门砰地关上,泄露了他的怒气。 喻烟站在车外,小脸被寒风吹得水红,双手纠结地扯着衣摆,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表情。 王觉抬眼看了看镜子,原釉冷面如霜,显然动了气,他不敢劝,不敢催,更不敢动,只好熄了火坐在车内旁观原釉的冷暴力。 原釉这脾气,不动气则已,动了气不让他把这股邪火发出来,可算是没完。 约莫过了十分钟,小姑娘被风吹得齿关打颤,眼泪鼻涕一起流,呜呜地抽噎着。 亭山庄园那边来电话,是原兰汶见儿子久久不至,等着急了。 原釉凉飕飕的目光射来,王觉立刻挂断,调低音量,颇有些为难地道:“那边怕是等着急了。” “让他们等,等不了就不要等。” 王觉噎住,他哪敢这么说,便装作没听懂地开起玩笑,“这不至于,等多久他们都乐意,就是喻烟,在外面吹了这么久,再吹该感冒了,病了也是你心疼。” 原釉冷笑:“谁心疼?你就让她在外面待到死,看看谁会心疼。” 王觉顶着压力讪笑,当和事佬:“别说这种气话,孩子还小呢,不懂事,你也得慢慢教啊。”说完,他扭过头对喻烟训道:“烟烟,这次是你不对,你为什么说谎,还让同学家的阿姨代替你哥哥参加家长会?你哥哥多疼你,你这么伤大人的心,太不懂事了!” 喻烟咬着唇,呜呜直哭。 王觉每句话都说到她心里去了,这让她太难受了。 原釉不许她上前,她便不敢上前,像被画了圈困在笼子里的小动物,只敢呜咽两声昭示存在感。 原釉面无表情地说:“学会说谎了。” 喻烟拼命摇头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话到嘴边只会说:“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有用吗?”原釉刻薄极了,活脱脱的冷面煞神。 喻烟的眼睛肿成水桃子,焦急地原地蹦了两蹦,“没有用,可是对不起!对不起!” 小朋友抽噎得弯下身,蹲在地上道歉,若不是还有点理智,恐怕要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了,她做错事,嘴又笨,没有办法说服硬邦邦的原釉,可是她舍不得原釉这么冷淡,她哥哥可好了,万一生气了可怎么办! 喻烟蹲在地上,小拳头抵着脸,是咬牙切齿,逼着自己不崩溃的模样:“哥哥,你原谅我吧,求求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喻烟哇哇大哭起来,凉风灌进嗓子,咳得满脸通红:“我错了,我不乖,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气,哥哥!哥哥!”说着,便要冲上去拍打车门,大有原釉不原谅就不罢休的意思。 她从不敢苛求谁对自己好,此时却恐惧战胜了恐惧,拼了命想抓住那一缕温情! 原釉不可以变,原釉绝对不可以变! 徐广生从身后看着喻烟的小身板捶打车门,哭得声嘶力竭近乎尖叫,瘦弱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向后面栽倒,立刻眼疾手快地冲上去把孩子抱住。 喻烟素来乖巧,他当然心疼,眼见着原釉这么狠心,有些看不过去地说:“原少爷,她小孩子不懂事,训也该训够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原釉今天才满十六,不过是个孩子,徐广生三十有八,大他一轮,明明是为了规劝,语气却不由自主地带上哀求。 车内的原釉看见喻烟惊厥过去,却是微怔,眉宇间的冰冷消解了些许,他单手推开车门,徐广生立时弯腰将喻烟送上去。 原釉垂眼注视,见喻烟紧闭双眼,缩在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