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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体紧贴着我，一只手摸着我的脸，像是整形医生在给顾客摸骨。另一只手取下了她束发的发圈，深蓝色，和她的发色一样，月色下微微闪光。看得出也是用很昂贵的线织成。我下意识舔了舔唇，上面全是她唇釉的味道，甜的。她看着我，脸上的笑隐去。有些光半明半暗。昏暧得足以灼伤人的神智。然后，她用两只手将我后脑略长的头发扎成低马尾。头发尾端扫过脖颈，有些痒。

    “男孩，这样很适合你。”她说，沾了口红划在我的眼尾。我扭头，不管自己脸上红白的脂粉，将左腿卡进她双腿间，右手从她背后掐住她的脖子，左手按着她的头，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扪心而论，这个吻不算温柔。圣路易斯丰腴的肢体被囚禁在我双手之中，昂贵的香水味将我淹没。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吻得更深。唇齿撬开她的牙关，像是要把自己揉进她的身体里。海风吹来，她和我身上的热汗都被吹冷。她因缺氧浑身泛起潮红。妩媚的紫眸里逐渐透露出求饶意味。我置若罔闻，咬着她的唇，吸着她的舌，夺走她肺部里最后一丝氧气。她的身体发起抖，幅度很小地痉挛，双腿在我的左腿上发颤。我甚至能感受到湿润。她竭力想要推开我，只是体力差距太大，双手最终只能软软搭在我肩上。在她双眸中露出恐惧时，我放开了她。

    牛仔裤上有湿润的水痕。

    她颤抖着看我，像看着一头野兽。

    我看了眼自己的牛仔裤，说：“下次您要记得穿内衣。”

    “你、你怎么能这样……？”她问。

    “或许您处在高位太久，权势和金钱让您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可以根据自己的心意cao控看起来年龄比您小、社会地位不如您的人。我这是在告诉您，如果您想要维持自己的自主性，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我说，海风吹过，身上的汗比之前更冰冷了。

    “至于我，除了我自己，没什么好失去的。如果您想用性侵犯的罪名来告我，您也不会成功。”我将手机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晃了晃，“我全程录音了，是您先邀请的我。严格来说，今晚属于你情我愿。即使上了法庭，法官也会判我无罪。”

    圣路易斯的表情像冰水一样冷。很明显，她生气了。

    我朝她笑了笑：“那么，您还要当我的sugar　mommy吗？”

    圣路易斯冷笑：“男孩，你不知道你惹到了什么人。现在，滚！”

    我点点头，然后语气温和地说：“我注意到您有带手提包出来，能借我一点纸吗？牛仔裤脏了，这个样子，我不太好出去。”

    “你就这么出去吧！”圣路易斯冷笑着拒绝了我。

    金门大桥仍然恢弘壮丽，夜空下的一切，有种特殊的嘈杂。

    我有些为难，最后还是点头，离开。路过圣路易斯时，我告诉她：“希望下次还能见到您。”

    离开这栋华丽的建筑后，我用双肩包里剩下的绷带擦干了牛仔裤，乘坐飞机回学校。

    飞机的运行很平稳，我坐在窗边，能看到尾翼的闪光。打开座椅上的夹板，我将Mac拿出来，看计划今天要读完的书。邻座是一位安静的女性，正捧着一本昆虫学纸质书在读。我没有打扰她，只是一边看着约翰·洛克的《人类理解论》，一边敲击着键盘做笔记。

    过了半个小时，身侧突然传来咳嗽声。我扭头看去，旁边的女性正捂着嘴，察觉到我的目光，她露出抱歉的眼神。

    “你需要帮助。”我说，然后按了呼叫空姐的响铃。

    空姐很快来了，我指向旁边咳得弯起腰的女性，说：“请你们照顾她。”

    看着空姐们有条不紊地帮她拿出药，喂她服下，她慢慢气息平畅后，我继续看书。

    “谢谢你，我是香格里拉，怎么称呼你？”

    “闻岚。不用谢。”

    “你在看洛克的东西？亚洲人读这些，很少见呢。”

    我将Mac的屏幕向下压了压，并不想让其他人窥探我在做什么。

    “嗯，我是哲学系学生。洛克的书是必读项。”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气氛有些冰冷，似乎不管说什么，都会很不合时宜。

    我给了她一个微笑，说：“您不必刻意寻找话题。今天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帮您。所以，也不必为此感到欠了我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闻，你的身上有股很浓的香水味，而且，眼睛和脸上都是口红的痕迹。我只是想提醒你。”

    “……多谢您的提醒。”

    我前往洗手间，对着镜子看自己，眼角是一道长长的红痕。脸颊上是圣路易斯留下的唇印，双唇甚至在流血，是被圣路易斯咬破的。血水和唇釉混在一起，看起来让人直犯恶心。额前的碎发已经长得很长了，遮住额头。还有那个可笑的低马尾，束扎着后脑的头发。

    将水泼在脸上，洗干净这些。然后取下发圈，随意套在手腕。

    我很快回到座位。

    从旧金山到密苏里，要飞过大半个美国。洛克的著作陪伴着我。

    香格里拉想要我的联系方式，说以后想要感谢我，我答应了。

    回到学校后，亚利桑那发来短消息。

    “你这个混球，你把我jiejie怎么了！”

    “见了一面，接了吻。就这些。”我回。

    “你会付出代价。（You　will　pay　for　it.）”

    看着这句英文，我上滑掉亚利桑那的信息框，突然觉得很累。

    手机又是一阵震动，哥哥打来电话，他说：“你最近花了很多钱。”

    “我揍了人，要承担医药费。”

    “只会惹是生非的臭小子！下次可没人给你付账单了！”

    哥哥挂了电话。

    我打开银行卡，额度还剩几千美元。

    需要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