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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下,别哭。别哭啊,早餐有荷包蛋和粥,美味的粥。秋,你冷静一下,太宰只是惊奇而已,没有对你反感,其实你们聊得挺不错的。秋,你别……” 他有气无力:“别哭了。” 第10章 无情 织田并不明白,这种在毫不知情时与神明发生交集的经历,比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机会更让人感到可惜。 这种感觉仿佛是你正在一列长途列车上对目的地翘首以盼,但突然间睡糊涂了,而睡醒后你被告知已经坐过了站。 先前以为有一场美梦的余味消失了,连怅然若失都称不上,只有惊恐和茫然。 那是真实发生的吗? 织田口中的我对太宰先生做的事,其不可思议程度正是以上心情。 冲击力过于巨大以至于我不小心又失态了。 奇怪,在织田面前我是如此不设防,相当容易就哭了出来。 不过我尽快作了调整,在吃早餐时已经收敛起情绪,反而让手忙脚乱安慰我的织田有一丝尴尬。 * 早餐后我再次对织田这个黑手党居家好男人表示感谢,收拾了自己一番后溜回本部事务所大楼里我的工位去。 外勤任务结束后,首领给了我三天假期,然而在我暂时不知怎么面对太宰先生的情况下,除了去找上司训练好像没什么其他选择。 “中原先生。” 我敬业的上司正在办公室里。今天的工作应当很清闲,因为中原中也正一边看文件一边把玩他的帽子。 “回来了,竹下?” “是的,前天回来的。” “听说一回来就和救援队一起去捞那个自杀的家伙了?这次是飙车跳崖?” “……是的。” 太宰先生自杀的消息在港黑内部依旧传得十分快速且热门,就连中原这种不想打听太宰先生任何消息的人都知道了。 “任务时没给我丢人现眼吧?” 中原没有直接询问任务内容,但还是表达了对我的工作质量的关心。 “应当没有。” 这我还是挺有信心的,首领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在太宰先生面前表扬我。 中原笑了:“你小鬼还得意起来了。” 中原:“今天我正好有空,我们练练手。半个月不见,反应退步了可不行。” 中原连外套都没脱,然而他站起身的瞬间我就怂了——我连他的小石头都打不过,直接和他对战,难度突然上升到地狱级别,我怕我承受不来。 “怕什么,我不用重力,纯体术,允许你用零点五秒的虚无。来啊竹下!” 不不不,就算你的语气再激昂也无法激起我的斗志! 中原先生你醒醒,排除掉住院和任务时间,前前后后我只在你手下接受了二十来天的训练! 决定了的中原可不管我,上手就来。 我迫不得已勉强应战,结果自然被揍得落花流水。中原的异能力强悍,战斗经验丰富,就算只有十六岁,体术也是港口黑手党里数一数二的好手。 他向我袭来时,绝大多数情况我连虚无都来不及开,就被他两条腿踹到满脑袋的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是的,他甚至连手都没用,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把他带来的帽子耍出了花。 这个场面看起来非常不尊重对手。 ——虽然他对面并不是什么需要尊重的对手。 十来分钟后,中原看着躺尸的我:“……不行啊这个水平。我已经收了九点九分的力气了。” 我:“……咳。” 不好意思,躺得太快,让上司大佬烦恼了。 “体能还是很差,以后上班前先绕着港黑的事务所跑十圈。”中原下了个新决定。 港黑事务所,没记错的话在横滨就有二十八所。 跑完十圈,估计我都能下班了。这是要把我训练成马拉松运动员吗? “是。”我假装无知无畏地表决心,“我会努力的。” 乐观点想,大清早跑圈,说不定能遇见掐点打卡或上班迟到的太宰先生呢? * 日子这样一天天地过去。 我在太宰先生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关注着他。 比如,“双黑”出任务时必定有死皮赖脸跟上的我;地下酒馆Lupin成了我几乎每日打卡的地方;太宰先生花式自杀时我一定奔赴在救援第一线——因此与机动救援队的小队长保持了相当频繁的联系。 偶尔我送给太宰先生一些新鲜的水果和从医院买的绷带药物,他也不会拒绝。 仅此而已。 * 黑手党的成员是流动的,并非一成不变。这一点在不久后的龙头战争中我得到了深刻的认识。 横滨是一座藏污纳垢、藏龙卧虎的城市。自从某日横滨一位有钱的异能力者去世后,他高达五千亿日元的巨额财产引起了关东一带黑社会的争夺,港口Mafia想要分一杯羹,也牵扯其中。 其实没有什么牵扯之说,因为基本所有黑社会组织都在混战。 那是黑社会成员死伤最惨重的88天,后来被称为龙头战争。 因为规模过大、过于混乱,首领没有使唤我的异能力,而是把我归作中原的普通部下执行任务。 那段时间港口黑手党的工作量很恐怖,就算中原和太宰都是准干部级别的高层,也指不定会接到什么任务。 比如,我接到过护送伤员,也接到过去混战中掩护抢夺钱财的任务,太宰先生既做前线指挥,也接到过和织田一起处理死去成员后事的任务。 龙头战争时,横滨每个夜晚都响起枪声,每一条下水道都混杂人血。有时还会波及普通居民。 而大规模的枪战一般发生在无人的废弃物投放地。 因为地处偏僻,且规模巨大,连军警都无法阻止——听说他们连调查战斗现场的人手都不够。 一次大型混战后,我的任务在打空三个弹匣的子弹、各组织撤退时结束了。但我还想跟着太宰先生,所以没有“下班”。 我被允许跟着太宰通常有个前提条件——在场的不止我们两人。 换句话说,太宰现在正和织田作之助一起行动。 天色昏暗的夜晚,他们打着手电,行走在冲鼻的污泥、废油、铁锈、鲜血和尸体的味道中。 我尾随在他们身后。 “臭得我想马上把鼻子割下来。”太宰万分嫌弃地说,然后转身看了眼尾随的我,“竹下,你这样都要跟过来……真是……” 我默默地看着他。 “唉。”太宰恨铁不成钢地道,“又不是你的任务,非要跑过来受这个罪。……我希望我的嗅觉能失灵一晚上。” 确实很臭。 但我愿意跟着他。 我生来不是为了享受,能和太宰先生所见所闻重合之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