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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以往在荣庆堂的热闹, 可从贾赦把琥珀派过来以后, 日常的生活被琥珀照应的很舒服。吃、穿、用, 贾赦还真没亏待自己的亲娘,但贾赦就是不与她见面。平日里也只有贾政来看他。过年的时候, 贾政还会带了宝玉、贾兰来。其他的时候,也就只有她生日了, 贾政带着宝玉、贾环、贾兰, 来给她祝寿磕头。 迎春单独被打发过来, 陪她过节还是第一次。贾母看着亭亭玉立的孙女,在林府读了三年多书, 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发生了很大变化。少了很多逆来顺受的沉默, 多了不少安宁恬静的笑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美貌、温柔、从容、可亲,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 又没有侵略性。竟比当初送进去的元春,更多一份让人喜爱的风姿。 贾母心里叹息, 迎春这般模样,才最是易受帝王喜爱的嫔妃。元春与迎春一比较,才发现她还是多了一些公侯大家子的傲气。元春要是参加选秀还好,走小选进宫, 即便是在皇后的宫里, 怕也是难过皇后那一关, 到了圣人眼前啊。唉,也不知道那孩子,在宫里到底如何了。 贾母拉着迎春,细细询问她在林家的学习,得知林海对她和对黛玉一样,点头赞道:“你林姑父那人,是你祖父千挑百选的,你祖父的眼光,那是再好没有了。” 祖孙俩一起吃了饭,贾母拉着迎春的手,“迎春啊,这过了年,就要及笄了,你父亲可有什么打算?” 迎春羞红了脸,低头声若蚊呐,“父亲说,待我及笄就嫁去张家。” 贾母吃惊不小,贾赦给迎春订亲了,还就要出嫁了? “嫁给张家哪一个?要离京?” 迎春晃头,“不离京的。是三房的独子,现在是庶吉士。” “三房啊。”贾母屈指一算,三房的,是张氏那个幼弟的儿子。是张家出事前才迎娶进门的。现在也就二十岁的年纪。 “好婚事,在没有比这更好的婚事了。你老子为你谋划的好。”贾母拍拍迎春的手,不由自主地赞叹一句。这老大啊,像他祖父一样地能谋划。把侯门庶出的姑娘,嫁到没起来的张家三房,既没断了与张家的联系,自家也没吃亏。怕是张家还得对他感恩戴德地呢。 “祖母。”说到婚事,迎春有些不好意思,扭捏起来。 “张家啊,可都是一门好男儿。只是张家这些年的光景不好,你嫁过去,怕是过的不如在林家、在荣国府舒服。你可万万要收敛了心气,别再夫君面前,摆出居高临下、财大气粗的模样。当初你琏二哥哥的母亲嫁进荣国府的时候,是十里红妆,比公主出降不遑多让。” 贾母明白了,大儿子打发孙女过来,是要迎春陪自己过在娘家的最后一年,要自己教导孙女。唉,老大的填房是娶错了。也怪不得老大信不过邢氏,邢氏哪里够得上做侯夫人!该教导的迎春的事情……唉,这老大啊!躲着自己几年不露面的,这时候倒是想起自己这亲娘来了。 贾母虽腹诽了大儿子几句,还是拉着迎春的手,细细交代了一番去张家如何与丈夫相处,如何与妯娌相处,如何待侄子、侄女。这话儿,说起来就多了。 待接近子时了,迎春看老太太虽疲惫却还兴奋,“祖母,先歇会儿,孙女的生日还有些日子呢。” 叫了琥珀,带着自己的丫鬟司琪和绣橘一道,服伺贾母躺好。待老太太睡着了,迎春方带着丫鬟婆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 …… 隔壁的宁国府,贾珍看着从道观回来的贾蓉,非常不耐烦。年前他被户部等官员,堵上门,要去了十万两银子,这口气他一直憋着没地儿出。要单是户部的官员来还好,同来的还有御史、刑部、吏部的,贾珍看这样要债的组成,恨不能指天大骂,谁出的这馊主意啊?这样的人员组成,想塞点儿小钱糊弄过去,做梦呢。 贾珍心里不爽,语气就不大好,“蓉儿,你不是在你祖父哪里读书吗?不好好读书,回来做什么?” “回父亲,祖父说让儿子回府,过了上元节再回去。” “嗯,行啦,那就和你媳妇回你的院子吧。” 贾蓉给贾珍行了一礼,然后美滋滋地说:“父亲,祖父说儿子媳妇有了身子,道观清苦,年后就不用陪儿子回去了。” 贾珍听了高兴,赏了贾蓉一个好脸,笑着说:“和你母亲说,让她好好照应些。” 贾蓉躬身应了,笑着去找尤氏。 因着惜春被接回府的缘故,尤氏这几年对这个小姑子的体恤,换来贾珍对她的体贴、尊重。尤氏处置府里的事情顺手,这人吧,一旦心情好,气色自然就好。 贾蓉带了媳妇去给尤氏请安,免不了甜嘴滑舌地赞几句尤氏,什么“母亲看着越来越漂亮了。” 尤氏也不恼,与贾蓉玩笑几句,叮嘱儿媳妇几句,打发他们夫妻回去休息。 贾蓉这两年来的日子,过的是水深火热。娶了美如天仙的媳妇,他欢喜的不得了;可成亲了,就被祖父带去道观读书,日子过的就不能提了。寻常塾师会打学生的手板,可他祖父,没出三天,就打得他屁股不敢着座椅。于是他不得不收敛了心神,好好读、背、写,日日不得轻松。还好有媳妇,每天热菜热饭、裁纸研墨地陪着,清苦吧,也还能忍受。 想到媳妇有了身子,自己就要当父亲了,贾蓉美的脚步都是飘的;可一想到上元节后,就得自己一人回道观读书,贾蓉就难受的想死。 …… …… 初一觐见回府,林海听闻孩子们都在黛玉的院子里,遂放心地回去书房补觉,纪氏自回主院。 纪氏在车里睡了一觉,躺在床上反睡不着了。这次觐见,比她既往哪次进宫,都备受那些诰命们尊崇。要是爹娘活着,看到自己有今天,该多么高兴。复又想,要是爹娘活着,自己再不会二十七八岁才嫁人的。纪氏迷迷糊糊地想着在娘家的旧事,想起爹娘,哥哥,好不好地就又想到了自己奶娘,刘嬷嬷。奶娘呵,是陪自己最久、照顾自己最好的人。 她长长地叹息,只觉得、只觉得心里拧劲地难受。自己奶娘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非要推抱着晨儿的奶娘去撞归荑的肚子呢。 纪氏的眼泪顺着两侧鬓边滑落。 奶娘,真是傻啊!不说晨儿,受不受得了大人的挤压,就是没了归荑肚子里的那个,那么些在屋里的人看着呢—— 老爷也不会放过奶娘你啊!老爷不会给任何人面子,不会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放过伤了他子嗣的人。从老爷至今还没原谅归荑,纪氏坚信这一点。 纪氏为自己的奶娘,好好地伤感了一回。但愿嫁去庄子的石溪,能给奶娘烧点纸钱。 俄而,纪氏的心思又转回丈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