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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规矩,过着窝囊而又委屈的日子。 唐乏初对莫咽说:“我先回去,待会儿你等我走远了再绕路回来。” 他说完就闷头走了几步,却又折回来,不确定地望着莫咽:“你会回来的,对吧?” 莫咽觉得这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谈判。 他笃定自己对唐乏初的执着要远胜于对方对于自己的执着,他悲哀地发现自己一直是在舍弃自由和唐乏初在一起的,对他而言,心里的那个天平始终倾斜到了唐乏初那里。 他点了点头,慢慢坐在草丛里,闭上了眼睛。 一边是,远方的树林,触手可及的鸟语花香,树叶婆娑的声音,沙沙的风声,而另一边,是他爱的人。 唐乏初一步三回头,他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是一场分别,他好像总会和莫咽走上不同的道路。而在这一天到来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唐乏初回到了院落里,坐立难安。在那一刻,他忽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里,他既希望莫咽可以回来抱抱他,又期盼着莫咽永远不再回来,而是去到那个原本就属于他的天地里,将他的自私和丑陋一并带走,去拥抱决然的自由。 但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伟大,他在院子里踱步,今日的阳光格外温柔,他本可以得到和天气同等的快乐,但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想,如果刚刚那面是他和莫咽的最后一面,他为什么不抱抱他?不,是不能抱的,他怕他要舍不得了,莫咽是他从小到大拥有的最好的,最快乐的事情,他又怎么能放他走呢? 门口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扭过头,屏住呼吸等待着,直到莫咽踩入了他的眼眶,走入了他的心里。 是疼的,又是甜的。 第1卷乡村爱情第36章夜间突袭 这几天赶上农收,唐乏初三天两头往地里跑。 失去了和同伴交流的机会,唐乏初也鲜少在家里呆着,莫咽显得格外寂寥,他说:“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只有你了。” 唐乏初听了这话心里难受,他也不想看到一只大狼只能每天拘束在一小块天地里,就仿佛在坐牢一样。但他同样不想让莫咽离开这个院落,进化狼的事情总会有人知道,他只想踏踏实实过了这段时间,再做别的打算。 于是他抱了下莫咽,“就忍过这段时间,我天天陪你。” 莫咽知道他只是在哄自己,唐乏初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他要去地里做活儿,要处理他的人际关系,还有很多很多他闹不懂的事情缠着唐乏初,自己又算什么呢? 是啊,自己算什么呢?一个消遣,一个摆设,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莫咽克制不住自己这样想,他沉默着,最后点点头。 被人类养的时间太久,导致莫咽对唐乏初产生了一种依赖,而他体内流淌的狼的血液又对这种依赖产生了排外反应,所以他时常陷入痛苦之中。他不知道其他狼和它们的伴侣过得是怎样的日子,他常常想起来他的父母,他们始终在一起,直到父亲有一次外出再没回来。母亲是难过的,她说父亲大概是死了,不然他们不会分开。狼对伴侣是忠诚的,只有死别,而无生离。 在一定程度上,莫咽觉得他和唐乏初是共体的,他们本应该相互扶持,相互依存,并且绝不可能会分开。 问题就在于,莫咽现在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他想说服唐乏初和他去狼林,但他又很悲哀地发现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唐乏初是不会离开村子的,准确的说,是不会为了他离开村子。 莫咽每天都会反反复复想这些没有结果的事情,黄昏已至,他叹口气,决定出去溜达溜达。 这件事唐乏初是不知道的,他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天黑之前,他就会回来。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有秘密呢?莫咽有时很迷茫,他厌恶自己对唐乏初有所隐瞒,却同样感受得到,唐乏初对他也不是毫无保留。而现在,他最难过的是,他隐隐感觉得到,唐乏初对于人类社会的留恋,似乎远在于自己之上。 村子,村子…… 村子究竟有哪里好? 莫咽想问唐乏初,村子比他还要好吗? 他走过坑坑洼洼的土道,看见路边有放牛放羊的孩子,几个拖拉机从他身边歪歪扭扭地经过,炊烟顺着火烧云的去向散了一路。 他猜想,唐乏初大概是眷恋这种家的感觉。 人类很依赖固定的环境,而狼却是要时时刻刻根据生存更换场所的,莫咽想,唐乏初是不想和他一起流浪的。 尽管是难过的,但莫咽并不是不理解这种行为。他到底也有人类的血液。 当他打算原路而返的时候,旁边的土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 他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几乎没有犹豫,他四下看了眼,就着地上的几块砖头翻了墙,上了屋檐。他踩过的地方掉了几块碎石头,但屋里的人似乎毫无察觉。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几个男人围着一桌正在喝酒聊天,一个人的手里拿了张狼皮,正高举着察看,旁边的人伸出手来摸了摸,感叹道:“就是不一样啊。” 莫咽瞳孔一缩,它死死盯着那块狼皮,眼睛都快瞪出血了。 坐着的那几个男人,莫咽认得两张脸,一个是村书记,还有一个是毛蛋——当初偷狼要卖狼皮的贼。 村书记起身对毛蛋说:“我得敬小刘一杯酒。” 毛蛋喝得满脸通红,他摆摆手,笑开了,露出两颗兔子牙:“书记客气呀。” “之前委屈你了,”村书记笑着一饮而尽,“哈”了口气说道,“被几个人压着过来的,小刘也是真敬业,全程都表现得很老实,是未来可期的年轻人啊。” “没有没有,”毛蛋喝多了,有些大舌头,他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都是书记教育的好。” “哈哈,小刘是真可以。”其他几个人应和道。 一个人问道:“这狼皮,市场价现在都多少啊?” 村书记喝多了,摇头晃脑的,他醉醺醺笑了一声,伸出三根手指头,在周围人惊叹的声音中,又粗声说道:“不止!” 他伸出五根手指,大喝道:“就这个数!少一个子儿都不干!这也是有关系的才能买到,放开了还要再多!” 毛蛋兴奋地补充道:“俺们那儿,现在都出来干这个,好几个才刚小学毕业,俺收了仨徒弟了!” “厉害了小刘,”一个男人给他倒上酒,笑呵呵道,“这个应该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