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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开始抽。 他坐在别墅外面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沙滩闷闷抽烟。黑泥似同情他,见他这幅模样,都放弃了游戏,从大老远带一身沙子跑了过来,挨着冷付俊安静地坐下。 而陈郅皓从另一边来,看到这一人一狗挨着坐在一起的背影,只想笑。 突然想起庄周梦蝶的名句——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这放在这里,用白话讲,怕是要变成,不知是人变成了狗,还是狗变成了人? 陈郅皓知道冷付俊大概在为什么烦恼,走了过去。 他这次会答应冷付俊一同随行给钟乐悠来当“私人医生”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出于对双性人怀孕生子的好奇,但另一部分是为了躲他那个又缠又黏的小情人——偏他那个小情人还不太好惹,他躲哪里都能找到。这回躲进了冷家的地盘,终于算是消停了几天。 陈郅皓朝着冷付俊走过去,开口说道:“唷,你们两父子坐在这里谈心呢?” 冷付俊哼了一声,不搭他这腔,吐出一口烟,慢慢问道:“他这两天还好吗?” 这个“他”,毋庸置疑就是钟乐悠了。 “挺好的,他还挺好,孩子也挺好。”陈郅皓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冷付俊忧伤地想着,再好也没用了,马上要没了,他道:“他不想要孩子。” 陈郅皓大概猜到了,若不然,这几天冷付俊何苦这般愁眉苦脸的。 不过这是陈郅皓体会不了的感觉。 他原先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知道双性人的身体构造到底如何,整个怀孕的过程又是怎样。 钟乐悠不想要孩子,他最多就觉得失去这个观察的机会可惜,并没有什么其他感觉。 况且钟乐悠不要孩子也不是不能理解——虽然孩子是无辜的,但他更无辜,造成这桩悲剧的是冷某人。 陈郅皓毫不客气地说道:“那也是你的错。” 冷付俊沉默,没声了。 是他的错,他知道,都是他的错。 *** 刺激完冷付俊,陈郅皓照例去给钟乐悠做身体检查。 从来怕生的钟乐悠,对陈郅皓的接受程度倒意外挺高。 想是知道了自己目前的情况总是要做手术的,那总归是要让医生知道的,钟乐悠心里是有那么几分不情愿,可没有办法,只有接受。 好在陈郅皓是那种既不过度关注病人也不过度忽略的病人的冷清医生——这种在其他病人面前时常遭受投诉的态度,到了钟乐悠地方就成了刚刚正好。 钟乐悠并不喜欢别人过度关注自己。 刚被陈郅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时,他很变扭。 但后来发现陈郅皓并不把他放在心上,总是检查了来,检查完走,对待他的态度随意,外面看到了也不一定跟他说话——这才叫钟乐悠安心了下来。 他就喜欢这样的医生,既没有打破他的私人安全空间,也没有显得冷漠难以相处。 陈郅皓发现冷付俊要真照顾起来,还是能将人照顾得很好的,钟乐悠最初状态跟现在的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那时陈郅皓以为他肚子的孩子可能都会自然流产,但现在却安然无恙地在钟乐悠肚子之中,一天天长大。 就是要流掉的话,也不能长太大了。当初就是因为钟乐悠身体太虚所以不建议立刻就做,但修养到现在,还是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 也不知陈郅皓是出于什么心理,很少告诉钟乐悠胎儿情况、一般只关注钟乐悠身体恢复情况的他,那会儿就突然对着钟乐悠说道:“孩子现在很健康。” 钟乐悠没反应过来,快三个月了,他的小腹依旧平坦,完全看不出里面是有孩子的模样:“嗯?” “已经看得到他的鼻子了。”陈郅皓指着高清B超里面的图像给钟乐悠看,“以后这里就是手,这里就是脚,现在慢慢已经有样子了,很神奇吧……” 钟乐悠看着,却不言语。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冷付俊说这孩子像是礼物,但对他而言,就像一场灾难。 他现在心中唯有的想法就是将孩子快点拿掉——尽管他不想承认,可这是长在自己身子里的一块rou,日子久了,难免会舍不得。他是看到路边有只流氓猫都舍不得丢下要抱回家养的人,更不用说是面对一条小生命了,现在陈郅皓一说孩子都有鼻子了,很快手脚都能看见了,他就心软了。 陈郅皓又说:“你最初到我那里去的时候,我还以为这孩子是留不下的,那时你身体太虚,孩子没掉就已经让我很惊讶了……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又长得好好的了,有些时候,生命真是说不出的顽强。” “……小宝宝,很健康吗?” “嗯,很健康。” “……如果要流掉它,是不是很残忍?” 对这话,陈郅皓却又道:“那也不一定。在出生以前,不管是从法律上还是道德上而言,它都还不能算是一个人。你若是没有做好接受它的准备,也许流掉更是一个妥当的选择,对自己对孩子都更为负责。” “……是这样吗……” “你是想流掉这个孩子吗?” 钟乐悠不忍心说出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是认真的吗?照你现在的情况,已经错过最佳的手术时间了,可能也会给你自己带去很大伤害的……” 钟乐悠当然会被这样的话吓到,他越听便越加犹豫不决:“……那到时候,为我做手术的医生,会是你吗?” 双标的陈郅皓立刻说道:“……我是很想,但我更擅长救人,我不想杀人……” “……可是,你刚刚才说了,没出生以前,不算人的。” “定义是这么定义的,但将近三个月的胎儿,我并不忍心……”陈郅皓说道,“如果你要做这个手术,那我可以先将过程告诉你——通常来说,就是先用药水将孩子毒死……” 听到毒死的时候,钟乐悠就已经感觉自己要不行了。 可陈郅皓继续说着:“然后再用钳子将它钳碎,碎了之后,再将身体一块一块地刮出来……大概步骤就是这样的,光是听就觉得很疼吧?” 何止是疼,钟乐悠光是听着,就感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