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书屋 - 耽美小说 - 天黑前来找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间人,将那几包白粉送过去就行。”

    元晚感觉肩头那力道下了狠手,掐的生疼,他抬起左手接过那杯酒算是应了。

    醉酒的人通常感觉世界颠倒,元晚不胜酒力,被灌了几杯后脖子开始发红,他起身示意去解手,离开前余光瞥见刘妇人那惨白的脸。

    待元晚离开后,刘妇人有些忐忑的搓着双手,“听说这次过海关,要刨开人肚皮把东西藏在胃里,这要死人啊?如果被发现了我们不得坐牢啊?”

    “你他娘们别唧唧歪歪,怕什么,他死了也不关咱事儿。”

    刘丈夫摆了手什么也甭说,就着筷子吃了几口菜,一分钟后,元晚醉醺醺的回来了。

    刘丈夫今夜心情好,从口袋掏出一盒中华烟拍上桌,一抽抽俩,递给元晚一根,打火机刚搁下,就见那娃子像是喝高了,晕头转向的坐在椅子上晃,最后直接晃倒在桌上昏了过去。

    见人叫不醒,最后还是夫妻俩合力将人运回肮脏的杂物间,嘴上骂咧咧的。

    凌晨两点,夜深露重,刘家夫妻早已经回房睡了。

    黑暗中,那随意被丢在床上的元晚却猛的睁开了眼,丝毫不见有一星半点的迷醉。

    元晚支起半身,伴着木床腐朽的噪音,他缓缓从袖子里伸出拳头,掌心的汗水浸湿了打火机。

    元晚记得院儿奶奶曾经和他说过一句话,人间就像戏剧舞台,道具都是装饰,你觉得合理那便是合理。

    无数次,元晚想象过如果自己有枪,他一定会轻而易举的朝前扣下扳机。

    他翻身下床,熟门熟路的来到厨房,打开煤气灶,能感觉到气体在燃烧,红蓝相间的火苗在夜里摇曳,元晚转身将窗户打开,接着爬窗无声的翻了出去,被黑暗侵蚀的寒风与他撞了个满怀。

    厨房后面一墙之隔的就是主卧。

    元晚垂眸盯着掌中的救命稻草,似乎能想象到几十年后自己的模样,他轻笑了声,几乎是急切的,他朝后退了数步,紧接着抬起手投出完美的抛物线,精准的将打火机投入了灶台。

    今夜终不再有噩梦。

    ‘轰’———

    .

    作品 天黑前来找你 - 夏延 内容

    ......

    作为一个无名之辈,元晚不怎么惦记时节。

    来大城市的这几年,在印象里,第一次喝烈酒是在去年清明,当时柳枝发青,不知怎的就记起儿时学的来,待他看日历才发现清明将至。

    那年他刚满十七,在褊狭的拼租房里和人抄起茶碗饮坛子酒,对方是个老头儿,穿的跟蓑笠翁似的,松垂的眼皮挤成三角眼泛动泪波,那花白稀疏的头发就像坡底薄地钻出的软苗。

    老头儿啜一口叹一声,恨自己没闯出什么本事,连去扫墓都觉得无颜面对父老,戏谑般的自嘲了一番,最后喝醉了就倒在桌上,梦呓着将剩余的话头都说空了,愁醉惨淡只有本人能懂,世上哪有感同身受。

    元晚安静的饮酒下肚。

    这一夜不知是怎么过的,只是一睁眼已然红日东升。

    第二次是在今年一月份,老板组织了聚餐,生平第一次进三星级酒店,元晚被多灌了一两酒,出来时天上明灭挂着两轮月亮,步伐难免蹒跚,准备过人行横道时似乎撞到了路边已损毁的安全护栏,人眼看着就要侧滑倒下去,恰是有双手将他拉住才避免了一场惨案,元晚霎时清醒了许多,连连跟人道谢,前头的朋友见状也吓得不清,嘴上咋呼的说着酒量差劲,连忙搂着元晚的肩膀将人带着走,当众人转移至歌房,元晚靠坐在沙发正中央,看了眼站在台上唱歌的老板,然后,他吐了。

    这真不是老板唱的有问题,酒的毛病。

    第三次是三月中旬的事。

    有人说,指缝太宽不宜存财,到如今,元晚才勉强信了这讲究。

    元晚来城市几年,第一次遭遇地痞流氓抢劫,一棍子下来,略有残疾的右臂毫无抵御能力,元晚抬手擦额上渗出的汗水,沾在手背上的却满是血腥,周围充斥着呲牙咧嘴的威胁,元晚骨子硬,任乱棍猛砸也不吭声,眼前晃过一条廉价的金链,他倒在地上咬的口腔内壁大出血,有个肥仔拉开裤口对着他脑袋撒尿,浑浊的黄液熏臭。

    有人报了警,几辆警车停在公园外,惊的那群不良分子破口脏骂,四处窜逃间几个被抓住,拘留关押下供出了所有参与斗殴的角色。

    “我报警了,你...没事吧?”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世界,元晚打不起精神去思考,或许这只是世界的一点儿幽默感。

    元晚极力睁开浑黑的眼睛,却没什么效果,像是雾里看花,仅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型,隐约察觉对方脱下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恍惚间又感觉有双手替自己抹去污秽。

    真是善良。

    “你坚持住啊。”

    好心人自称夏延,他背着元晚去了就近人民医院,开了间单人病房。

    或许潜在意识里是悲观的,元晚梦见自己站在杳无人迹的分岔路口,不管走哪条路的结果都被红砖封死,他不停的来回重复,直到周围起了雾,土里开始滋生血液,隐约间前方出现两个身影,巫师般的吊诡眼神,他们皮rou炸裂血rou模糊,一瘸一拐的拿着手术刀朝自己逼进。

    元晚大汗淋漓的从噩梦中惊醒,鼻尖充斥浓重的消毒水气味,他想吐。

    夏延匆匆去了一楼,结完费用回病房时却发现房里早已空无一人,凌乱的被褥上仅一件外套。

    元晚跑了,他无法信任任何人,他的脚像长了眼睛,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群租房。

    上个月老头儿搬走了,接踵而来的是几个卖yin女,她们常常放肆的将招嫖的客人带回家,不分昼夜的享受欢愉,顺道捞上一笔。

    这些女人是外地来的,曾经一度看上元晚那绝到雌雄莫辨的皮囊子,瞧他年纪不大,好几次想引他入这行,钱多又好赚,叉着腿说人活着不就为了赚点生计。

    此时是下午四点,门外地上放着一塑料袋,袋里几听啤酒,元晚知道这是又在接客了,想着希望是个阳痿,又或者是个rou毛老儿,他拆了一罐酒喝了大口。

    元晚是被嫖客踢醒的,等他意识清醒进屋已然晚上七点,离他夜班还有一小时。

    一小时足够他冲洗,夜里的风更紧峭些,出门后步行去了趟银行,拿出藏在鞋里的卡和身份证,取了一笔大钱。

    四月初,元晚搬了家,搬到了一间单身公寓楼,房租费不贵。

    他住在六楼零二间,行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