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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不同的人类食物,伴随着用餐的进行,他面前已经有了三个叉子,撤走香槟冻杯后还有三个高脚杯…… 苏试平时用餐十分简单,对刀叉也没什么研究。好在每道菜都是相继上来的,搭配的酒水也会按顺序送上,倒不至于手足无措,连吃饭都不知道怎么下口。 “寝不言,食不语”,血族倒没这种规矩。 像这样的场合,克制的交谈是被允许的,可以轻松地谈论时尚、书籍、护肤……只要避免说一些搞笑或低俗的话就行。但由谁发起谈话,由谁先开口却是严格限定的,绝不允许打破。 图朵看向巴兰,希望能和他说点什么。 比如巴兰和塔克兄弟的飞车比赛,他听说他们在香银山的公路上放置了许多定点的和漂移的悬浮炸/弹,只要车子一碰到就会爆炸;或者谈谈他的假期活动,关于他不想去家族的圣别克医院给院长当秘书的事,他宁愿给巴兰当贴身男仆也不想一个夏天都和人类待在一起(血族基本上不生病,不需要医院)…… 但巴兰并不注意他,而是频频看向那个人类,似乎有点想要搭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意思,因而午餐的话题始终没有开始。 室内便极其安静,只有小提琴在演奏着悠扬的曲子,连刀叉瓷盘的磕碰声也不曾耳闻。血族们脊背挺直,坐姿却又显得优美,举手投足,宛若天鹅一般轻盈而柔缓。 “……那个是鱼叉。” 餐桌上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叉了一片黑蹄火腿准备入口的苏试稍微迟疑后抬起头,只见一个眼熟的血族少年正看着他,青涩而优美的面容上,含一丝难以确定的轻嘲。 其他血族都纷纷停下刀叉,无声地看了看苏试,又看了看那个少年。 “不同的刀锋利度不同,适合切割不同质感的rou,”图朵喝了一口水晶杯中的玫瑰酒,“如果把刀叉随便混起来使用,就会影响到食物的口感。” 血族们便又将视线投向苏试。 苏试愣了一下。 图朵嘴角似乎浮现出一丝矜持的笑容,端着酒杯的手显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手势: “难道你平时会拿喝汤的勺子舀冰淇淋,或者用叉鱼的叉子叉牛排?” “不觉得腥吗?” 血族们这次又将目光投向巴兰。 巴兰神色莫测,只是用右手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抚摸水晶杯的杯脚。 苏试换了把刀叉,对出声提醒的少年微微一笑: “谢谢。” 便低头继续享用佐以雪莉酒的黑猪火腿。 血族们便又看向图朵-西西拉,他们年幼的弟弟,眼中带着一丝刚刚使人若有所觉的微冷—— 当众提醒别人使用餐具错误,是十分失礼的行为。 随即——在短暂的凝视后,他们一同撤回了目光。 图朵-西西拉为这些责备的眼神感到恼怒,他当然知道贵族的行为准则,但那只是个人类!在血族的每一本历史书中,人类都只是被用来供血族食用、取乐而已! 图朵看向斜对角的人类,他微垂着颈项将火腿片塞入唇中,鲜艳的唇沾染了点油光,浅金色的手指将杯中的琥珀桃仁色的酒液轻晃…… 难道他就不会感到不自在吗? 图朵-西西拉心想,当那么多双眼睛看向他,他就不会为自己的粗鄙感到羞耻吗? 图朵-西西拉低头享用鹅肝,然后又突然抬头看向那个人类, 试图发现那份舒缓的悠然是一种假装。 他不得不为他的一无所获而感到失望。 “……” 巴兰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饮。 在血族们享受龙虾浓汤时,两个男仆各端着一个放满牧神玫瑰酒瓶的托盘进来,单手托着,呈到巴兰面前。 主菜食用的人血需要主人亲手挑选。 即使对巴兰这样的贵族,人血也是很珍贵的。这倒不是由于人血难获得…… 丑的人的血,他们是不喝的。 可以看到深红的酒瓶因为寒气而凝聚出细腻的水雾珠,瓶身上贴着用梵派尔文写就的详细的血液检测情况,就像是常见的食品成分介绍那样,“血酒”的产地、酒庄和“血酒”名则在右下角,字体不大,用金红色小框特意标出。最为显著、最为突出的正面,则是被处理得非常复古、非常符合瓶身设计,但又不失真的人类照片——也便是提供血液的俊男美女。也有的把血酒名放在正前方,而把供血者的图画另外印在精美的圆纸片上,用绸带绑在瓶颈。 这些人的颜值,无不是汤姆-克鲁斯、妮可-基德曼或者莱昂纳多(年轻)的水准。 巴兰用手指弹了一下其中一瓶,男仆便退下了。 尽管用餐程序繁多,倒不必担心“午餐”的时间会很长,这是因为血族的主食是血液的缘故,再怎么浅啄慢饮,都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苏试的餐点虽然和他们不同,但程序却是吻合的。 主菜之后就是甜点。苏试又吃了小牛胸腺和普罗旺斯炖菜,尽管每道菜的量不多,但这么多道程序下来,他已经有点饱了,但出于不浪费的原则,依然吃了下去…… 图朵看他越吃越慢,他也不得不将玫瑰酒越喝越慢,到最后每次举杯只是润一下唇而已……他抬头扫视装作享受主菜的兄弟姐妹们,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愿意陪一个人类浪费时间。 图朵转脸看向对方,再次冷躁地开口道: “你没发现所有人都在等你吗?” 苏试停下手中的刀叉,抬头看向血族少年那张苍白得冷冰冰的脸,略茫地停顿在了那里。 “要么就按正常的速度吃,我还可以猜一下需要等多久;吃不下了硬塞,是怕下次吃不到怎么的?” 血族们的刀叉都停顿了下来,便是举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为这刺耳的言辞,他们的眉心就像揉褶了的花瓣。 “啪。” 这是巴兰搁下手中的餐具发出的磕碰声,并不大,但足以让每一个人听清。他接过男仆递过来的餐巾擦了下嘴,开口道: “图朵,” 声音像一块冻住的水银。 这次巴兰真的生气了。 但苏试反应过来开口了: “抱歉。” 他对图朵道。 又转头看向巴兰:“我确实吃不下了。” 眼里带点求助。 那双绿绒绒的眼睛,将他凝望,就像什么液体注入了巴兰的体内,叫他不断充盈,又像满杯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