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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站起身,面向众人,展开一丝不可亵渎的微笑,美如落入凡尘的天神: “我主说了:信主,得生;不信者,死。” * 和古雄不一样,祭司院的其他祭司们,跟苏试并没有仇。 他们没有理由拒绝苏试的提议。 苏试获得“假释”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吉尔斯想办法让周边城镇获知塞伦爆发大瘟疫,严格把控道路关卡,避免疫情向外扩散。 然后他便来到了“瘟所”。 祭司医院住的都是富贵家庭的病人,由祭司们安排照料;“瘟所”的条件则差上许多,正面只是三间泥土房,大得像仓库,每一间里面都挨挨挤挤的躺满病人。泥土房一边是厨房,另一边是临时茅坑。 苏试首先从裁缝那里订制了皮质的手套和口罩,分发给“瘟所”里的几个帮工。又叫人堵了鼠xue,吩咐病人在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在院子里晒太阳——后来他发现这简陋的房屋的房顶,可以直接抓住掀开——然后找人来用硫磺将病房熏了好一阵,又用生石灰水洒扫一番。 他将三间病房按照病情轻重缓急分三个等级,以便对病患区别对待,腾出更多人手在照顾重症病患上,也避免病情严重者对轻者进一步的感染。 当然他也不是医生,只是依靠仅有的一点常识来作出这些安排。 这一切花销,都由吉尔斯一力承担了,让苏试颇为歉疚。 祭司院原本安排的人手根本不够用。 瘟所这样可怕的地方,即使出高价都很难请到帮工,昂列不得不承担一部分重活。 等他从厨房后面劈完柴出来,就看到吉尔斯大少爷在往粪坑里洒石灰。 昂列简直震惊! 昂列正要小跑上去帮忙,看到苏试从房屋中出来,脚步又一顿。 吉尔斯将石灰搬回墙边后向苏试走去,想问他还需要干什么,刚走到近前,苏试便伸手在他脸上擦了几下,拭去他脸上的石灰。 他没有说“谢谢”,或者“辛苦了”,只是看着吉尔斯笑。 这世上有两种人。 第一种人,有家人相助,朋友相扶,虽说成年人应该靠自己,但落魄潦倒之时,难道朋友会片刻也不愿伸手,家人会一点也不帮忙,看他饿死? 另一种人,无亲人可靠,只有伤心断肠,没有什么真心热肠可以用来结交挚友,孑然一身,茕茕独立,四处飘零。每当要做一件事,就告诉自己,若是失败了难以度日,大不了一死,也算一身轻松,有什么可怕的?难道还会沦落成乞丐不成? 他现在有幸发现,自己是第一种人。 这样感觉很好。 吉尔斯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 苏试将手搭在他肩上:“我就是觉得,有你在真挺好的。” 他亮闪闪的眼睛,像春天在蓝宝石上,融了一片雪。 只是浅浅地微笑着,眼睛却快乐地弯出一点月牙弧。 吉尔斯也忍不住笑起来。 * “啊!” 爱丽丝激动得大叫起来。 黛莉院长十分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女: “发什么疯,黑太子突袭了布列塔尼公爵,迫使他背叛查理王太子,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吗?!” “不、不是!” 爱丽丝拉着黛莉院长的衣袖,两颊因为激动而溢出红晕,连话也说不利索了,“是贞德!好几天前,就在贞德失踪的前一天,她做了梦,梦见神告诉她,布列塔尼公爵屈服于黑太子了。” 爱丽丝几乎要溢出眼泪:“她是天使!神让她拯救我,又让我领她到塞伦,来拯救塞伦!我相信她!” 黛莉院长皱眉看着爱丽丝,她并非怀疑爱丽丝的话语。 爱丽丝是一位虔诚又坚韧的姑娘。 她来自于一个小贵族家庭,当她还只有十四岁的时候,便敢于反抗父母为她安排的家族联姻。而当她的父母为了利益,将她献给一名大祭司时,她愣是爬到墙壁上,抓着一根钉子不放,在墙上悬挂了三个小时,迫使那位大祭司屈服,放弃了占有她。 最终她如愿以偿地当了女祭司。 贞德真的是天使吗?她真的拥有神启,能够对未知进行预言吗? 黛莉院长敛眸沉思。 黛莉夫人,是一名男爵的遗孀。 尽管她没办法像男子那样,去实现雄心壮志。但也决不愿意听天由命,甘愿顺从于男子的权威。 与其畏畏缩缩躲在祭司院里恐惧死亡,不如放手一搏。 黛莉院长伸出剪刀,剪断过长的灯芯,对爱丽丝道: “‘瘟所’里得有一两百号病人吧,我明天多派些姐妹去那里帮忙。” 爱丽丝担忧道:“万一祭司长说您帮助女巫……” 黛莉院长笑了:“她是不是女巫,自然由审判祭司们决定。但治病救人,是每一个祭司的职责所在。难道为了女巫,就不要救人了吗?” 第四十三章:新仇旧恨 有了女祭司的帮忙,“瘟所”变得更井然有序起来。 瘟所的病人并不在意什么女巫不女巫的,他们中不少人处境凄惨,多数被家人舍弃在这里,或者不闻不问。 稍微好一些的人家,是不愿将病人送进瘟所的。想想,那么多病人聚在一起散发出百倍的“毒气”,真令人窒息! 为了避免让病人沉浸在颓丧痛苦之中,苏试既让女祭司带领病人定时祈祷,又在阳光明媚的午后,或者静夜入睡之际,为病人们唱响圣歌。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歌声具有治愈他人的功效—— 「“圣光护体”: 已激发基础功能:清洁;治愈;幻觉触发 已触发幻觉场景( ) 已触发治愈技能:【祝福】 以“歌声”或者“抚摸”等,能被感受的方式,赐予不幸者“祝福”的一项技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生理疼痛,使人心情放松愉快,并且增强人体免疫力。 限制条件:具体功效,由佩戴者的精神状态,和接触对象的精神状态以及认知倾向所决定。例如,当为一位患病者施与“祝福”时,佩戴者越真诚地渴望他获得痊愈,病人越真诚地信任、爱戴佩戴者,则“祝福”的功效越显著。」 为此,苏试专门“开发”出一整套的“治疗仪式”: 倾听病人的忏悔,为他唱圣歌,再在病人祈祷后,用手搭在他的头顶上,为他垂怜赐福,最后次赏他喝下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