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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却摆手称不必,因道他二人并不常来,且平日有通儿在旁帮衬,已足够。说起通儿,老汉便喜色难掩:“通儿书读得甚好,明年便要解试了,老汉如今,是一心盼他高中!” 随意一言,却令那二人感慨平添:果是时日如梭,想当年初来时,通儿尚是一稚童,然转眼,也将弱冠了,想来若是褚老汉得知,也必欣慰! “正因通儿须苦读,才更应添些伺候之人。”南宫霁还欲说服老汉。 “官人的心意,老儿心领了,然着实是不必!且不说这宅中事本不多,便是除了通儿,贵善也常与我帮衬,再说来,官人等好清静,人多了自还添扰。”老汉心意已定。 “朱贵善。。。”南宫霁似一沉吟。 倒是身边之人浅一笑,问道:“贵善不在么?” 老汉答:“在!只是昨夜去了广缘寺庙会,想必是尽兴了,天亮方回,这阵,正歇着呢。” 南宫霁看去是松了口气。待到老汉收拾了杯盘出去,便起身道:“我且去访一访李琦,晚些再去探你。”见那人面露惑色,还只得一叹苦笑:“昨夜这朱贵善便向我讨还先前许过她的好处,其人性情你知晓,我可不敢多拖延一日,且不言利息,仅凭她那张无遮拦的嘴,若果真将事宣扬出去,吾还难免背负无信之名,今后还有何脸面立足这汴梁城?只是偏我此回入京匆忙,身无长物,也只得暂去李琦处凑些钱来解困。” 越凌不禁一哂,要说朱贵善,逼债确是她所长,也难怪这人烦恼。而他既不向自己开口,自是不欲教自己轻看,这般,便也不好强与。遂随他意,先行回宫,想他与李琦也是许久不见,本当好生一叙。 这一日,似无比漫长,日头如何也迈不过中天去,但坐中殿阅着奏疏,越凌总难聚神。 午后,豫王来见,不过问安寒暄。只见兄长似怀心事,便不敢过多搅扰,正欲告退,却见皇后偏巧来了。 皇后身侧,尚随二人:一为朱贵善,此刻瞧去犹还无精打采,似是方在榻上教人唤醒,不时闭眼打盹;而另一女子,步伐款款,身姿婀娜,未细瞧尚以为是哪殿美人。 待其抬头,越凌却一惊:这眉眼鼻嘴,分明是分别已有年余之人---蜀王郡主南宫璧月!她此刻不在成都蜀王宫中,却来京中作甚?且此事只字未闻南宫霁提起,难道,她又是私逃?! 当下粗为询问来,实情,似还确是这般!越凌顿觉头痛。 且说璧月今日才抵京,去到悠然居,却未见到南宫霁,便央朱贵善带自己入内来一见皇后。皇后听闻,自不能将之拒之门外,只是也不敢擅作主张,只得引她入内陛见,请官家定夺其之去留。 越凌闻罢,蹙眉道:“你私自入京,却不怕蜀王震怒?” 璧月还显委屈,半嗔道:“说来我大哥回回入京,也未闻官家问过爹爹可震怒。” 众人皆是一怔。皇后忙向她使来眼色。 璧月会意,下一刻,迅疾转了戚色:“自从上回后,爹爹这一年来便将我关在阁中不许外出,甚不许人与我亲近,我实是孤单得紧,总想起当初圣人对我那般关爱,实如亲姐般!可惜我并无姊妹,满心苦楚也无人可说。。。” 皇后似已为动容,眼角泛起轻红。 璧月又一福身:“璧月心中早将圣人作了亲姐,年余不得见,甚为思念,官家全当此是meimei为了见jiejie一面,才出的轻妄之举,便莫怪罪璧月罢。” 皇后亦福身同求。 越凌无奈,再思来此事,内情原委,尚未弄清,因是处置,倒也诚不急在一时。而她既与皇后亲近,便暂留在宫中,由皇后照料,倒也无妨。 事既言罢,豫王与璧月先后告退去了。 “璧月,似与先前不同了。”远远望着其人背影,皇后似有所思。 越凌苦笑:“朕只想着,此回,要如何才能将她送回。” “这。。。”皇后略沉吟。片刻,缓缓道:“实则,依妾身愚见,她既这般留恋京中,官家何不一遂其愿?” 越凌诧异:“卿之意是。。。” 皇后踱了两步:“璧月,年岁也不小了,官家若能为之配桩好姻缘,岂非成人之美?想来那般,蜀王也必对陛下心存感激。” 越凌笑道:“闻卿之意,已然成竹在胸?” 皇后回眸一哂:“妾身只是道出常情而已,没有女儿家不愁嫁的,且说这桩婚事,实也不难配,宗亲中,尚未婚娶的青年才俊辈出,陛下大可替之一择啊。” 越凌面露难色:“璧月性情乖张,只怕她未必情愿罢。” 皇后一叹,却显意味深长:“女儿家的心思,官家便不懂了。事到如今,纵然非最合意,然而,退而求其次,未必不是上选啊!” 越凌思忖良久,终未置可否。 傍晚,悠然居内,二人闲坐对弈。 “璧月,今夜是留宿宫中了么?”南宫霁抬头望了望外间天色,缓缓道。 越凌闲敲着棋子,凝眉片刻,终于落下,抬眸似自得一笑:“既她与皇后相投,便留在宫中也无妨,且有皇后照料之,你自可放心。” 南宫霁苦笑:“我倒不是不放心,只是。。。”叹了一声,“你觉她此来,是何目的?” 越凌莫名:“她是你亲妹,她的心思,不应你更为清楚么?” 且沉寂。 南宫霁蹙眉盯着棋盘良久,终摇了摇头,弃子认输。起身踱出门去,庭中,斜阳正照梅花。 “我欲劝说爹爹,许将她配与张放。”声音不甚重,不知是自言,还是在问身后之人。 越凌愕然。 “张放,与我相知甚深,数度救我于危难,必是可托付之人,且说如今又平步青云,想来爹爹,并无由反对。”那人,依旧顾自而言。 “只是,他二人的性情,还恐不投。。。”越凌迟疑。 “时日久了,总会投的!” “若璧月不愿呢?”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悔当初太过纵她,才有今日!又岂能一错再错?且说爹爹如今已然对她失望,我再不过问,难道要听凭她这般四处游荡,一身孑然,孤独终老?” “事何至此?霁,你急躁过分了。”以致有些不可理喻。 抬头,见贵善正向此来,余下之言,便一时压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好,填箱底的棉花糖我都倒出来了,但是吃蛀了牙自行负责哦,别找某渣。。。 第145章 成全 日将暮,豫王宫内,琴声清妙。 越植斜倚榻上,一手撑头,闭目似假寐。 琴声止,门外不失时机进来一黄门,垂首禀道:“门外有一女子求见殿下!” 榻上之人睁开眼,有些不悦:“甚么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