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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热水,一切都会好起来!” 伊凡:…… 伸出被子的手,微微颤抖。 从他乘着救助站的直升机回来, 到现在,整整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了。 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他已经在西蒙的催促下,喝了几十杯热水! 一直喝热水不算,还在他身上盖了三层厚被, 房间里的温度调得像是汗蒸室。 他觉得:这简直是虐待。 坐在被子里的小吸血鬼, 不舒服地在里面翻腾好几下, 试图把被子里的热气轰出去。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那个……小西,我现在感觉还可以。要不, 要不你的热水先放一……放?” 红头发的Omega起身, 把手放在伊凡额头。转身又拿了电子体温计,给他试试温度,看到上面的数字, 脸色才缓和一些,说:“唔,体温好像是升上来不少。” 窝在被子里的伊凡,悄悄舒了口气。刚回来时,他体温测试很低,把医护人员吓了一跳,险些直接把他给推进ICU。 刚刚他把身上体温调高了几度,这回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果然,西蒙松了口,两只手叉在腰上,说:“那好吧,热水就先不喝了。” 获得赦免的少年,得寸进尺地继续:“那我,能不能去洗个澡?” 从昨天回来,他就匆匆被接回宿舍,按照一级伤员对待,到现在没允许出被窝。 再不洗澡,要疯了。 他都不敢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虽然吸血鬼没什么新陈代谢的,身上也不会很脏,但还是很别扭啊。 这话音落下,西蒙当即就板了脸,直接爬上了床。 红头发的Omega,手指戳着伊凡身上的被子,一字一句教育:“不-可-以!你不喝热水也就算了,你还要洗澡?你这样……” 说着,语重心长地拍拍他肩膀:“会不孕不育的,我的凡。” 伊凡:…… 喉咙突然一噎:他究竟是哪里想不开,要和这个人做朋友? * 伊凡干脆无视西蒙,默默地掀了被子,径自从床上爬起来。 西蒙见状,连忙拖了被子往他身上盖。 “凡,凡!都说了不行,不可以!这才过去二十四小时,至少要四十八小时才可以出去活动!” “小西!”伊凡也急了,把人连同被子一起,往外推。 然后,从床上站起来,垂在身侧的手都攥成了拳。 “你不要这样。”他说着,眼眶微微泛红。 其实,西蒙越是表现得关心,伊凡心里就越难过。 明明他什么事都没有,却在这里被当成重症患者,所有人劳心劳力地护着。 而真正需要被关心被照顾的先生,却还在外面的山野里。 从雨林再往上走,可是三峰的雪山。空气稀薄,氧气不够,温度还很低。 军事实践课,还有一天就结束了,届时先生必定要站在三峰的峰顶。 只要一想到先生,要在强迫终止发情之后,徒步穿越整个雪山,他就觉得特别心疼,特别难过。 可是西蒙不知道这些,只觉得伊凡实在任性。于是,一直追着他,把被子往他身上铺。 拉拉扯扯间,伊凡手上的腕表忽然响了。 两个缠斗的人都没太注意,一不小心就点了接听按钮。 猝不及防的,先生的脸就出现在了半空。 两位打得不可开交的少年,看着半空中突然出现的画面,俱是一愣。 还是西蒙率先反应过来,是凯里打来的视频电话。 连忙三两下爬起来,指着伊凡就开始一条条控诉:“少校,我和您说,这个人!热水不喝,被子也不盖,还一直吵着要洗澡!我讲他,他一点儿都不听,还和我打架!”说话时,指着伊凡的手指,都气得发抖。 四脚朝天,躺在床上,被指控的少年…… 顿时,身子一僵。 连忙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起来,自以为隐晦地把脑袋转向旁边的西蒙,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才回身,平静地说:“我没有和他打架。” 看起来无比乖巧。 * 屏幕里的人披着厚厚的军衣,身后是高耸的雪山,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他的军帽和发梢,染出一片雪白。 显然,先生现在已经身在雪山了。 凯里朝西蒙使了个眼色,说:“没事,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说。” 红头发的Omega就立刻动作利索地出了门,丝毫不拖泥带水。 就是临走前,红色的脑袋又探进来,补了一句:“不孕不育!哼!” 伊凡:!!! 啊!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烦! * 等到关门声响起,屏幕里的男人才把目光移到床上的少年身上。 伊凡今天穿了一套鹅黄色的睡衣,因为房间温度太高,又盖了那么多层被子,额上还带着汗珠。 卷卷的刘海,被汗打湿,凌乱地贴在额头。 上衣的衣角微微翻起,隐约露出腰上白嫩的rou。 大概是和西蒙拉扯的太激烈,衣服最顶上还扯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银色链条下漂亮的锁骨。那枚乌金戒指,就静静地躺在胸口,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冷光。 凯里勾勾唇角,神色意味不明地说:“不孕不育?” 少年原本就被热得红扑扑的脸蛋儿,这下更红了。 “没有!您不要听西蒙乱说!” 凯里没再继续逗他,只笑着点点自己的左肩,说:“睡衣,扣子开了。” 伊凡后知后觉地低头,看见自己被扯开的扣子,还有露着的左肩,尴尬地“啊”了一声。 手忙脚乱地把扣子系好,又抻了好几遍衣角。 反复确认自己身上得体了,才跪立到床上,往前倾了几分,软软地叫了声“先生”。 说话时,唇角轻轻地翘着,露出两颗漂亮的小酒窝。 凯里“嗯”了一声,神色温和地看向金发的少年,问:“这么能折腾,是身体好了?” 伊凡不好意思地把手插进脑袋,挠了几下。眉眼弯弯的,笑出两颗小虎牙:“嗯,好了的。” 然后,碧蓝的眼睛,看向屏幕里飘着的雪花,问:“您呢?山上是不是很冷?您身上还疼吗?” 屏幕里的先生,只是笑了笑,说:“没关系。” 没有回答身体有没有好,也没有回答身上究竟还疼不疼。只说了一句“没关系”。 敏感的小吸血鬼,瞬间便嗅出异样。他又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把脸几乎贴到先生面前,试图看出他哪里不舒服。 仗着先生看不见,肆无忌惮地伸出白嫩的小手,指尖轻轻触碰在他脸上。 屏幕里的人,也默不作声地,任由他动作。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有些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