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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及上手呢!还有家里的母亲,他的鸽子、蛐蛐……那么多牵挂的东西,他怎么就昏了头非要亲自去收拾法海? 鄂伦岱辗转难眠,身边又有个絮絮叨叨的晋安。他出了一身冷汗,伤口上滚了盐,疼得要死,只能瞪着眼睛过了一晚上。 那天得了绣瑜的妙计,康熙想到的当然不止是教育表弟这么幼稚的事情,他在意的是勋贵子弟骄横无度,草菅人命的现象近来逐渐泛滥。不如就拿鄂伦岱开刀,好生震慑一下京中肆意妄为的勋贵子弟。故而康熙摆足了一副严惩不贷,绝不姑息的样子。 “刺字发配两千里?”佟夫人听了下人从裕亲王口中打听来的结果,立马双眼一翻晕过去。 整个公府乱成一团,没有人注意到躲在窗边偷听的贺华。 法海得知消息沉默了好长时间,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恨佟夫人,恨佟家。从多年前因为误听了一句话被佟夫人害死的贺姨娘,到最近跟佟夫人进了一趟宫就莫名其妙丢了性命的堂姐。他寒窗十几年出人头地的希望,和唯一的朋友。 佟家夺走了他的一切,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法海飞快地研磨裁纸,左手执笔飞快地在纸条上写下蝇头大小的字迹,用蜡丸裹了两张纸条交给目瞪口呆的贺华:“头一张,送到乌雅家。第二张,务必亲自送到钮祜禄府,温僖贵妃的亲哥哥法碦公爵手上。” 第43章 康熙狠狠地恐吓了不省心的表弟一番, 这场闹剧最终以佟国纲进宫向康熙请罪告终。 佟国纲虽然在家务事上扯不清,但在他毕竟是屹立朝堂二十年不倒的重臣贵戚, 素来能体察康熙的心意。他前往南书房求情, 却只字不提宽恕求饶的话, 反而把鄂伦岱从小到大干的混账事一一数来,说到动情之处, 老泪纵横:“这孽子素来不忠不孝,枉顾法纪, 辜负圣恩。还请皇上不要念及亲戚之情,下旨诛杀他吧!” 这招欲擒故纵之计,顺利地起了作用。康熙见舅舅老大的年纪,胡子头发都半白了, 还为了儿子cao心烦忧, 心底掠过一丝不忍。又觉得鄂伦岱的恶行只是个人行为,好竹也难免出歹笋嘛!佟佳氏一族总体还是明理懂事的,没让朕失望。 康熙就把绣瑜的恐吓之计说成是自己的主意, 和盘托出:“朕也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同时也堵住那些汉人书生的嘴罢了。如今年节将近,他受的教训也够了,朕自有分寸。” 佟国纲心下大定, 当即感激涕零,叩谢皇恩。 当天晚上, 宫里就传皇贵妃和德妃联袂前往乾清宫,为自己家人求情。皇上第二天就传下圣旨, 敲了鄂伦岱五十棍子,放回家去。雷声大雨点小地把这件事盖过去了。 落在宫外的人眼里,两家虽然落了脸面,但是皇贵妃、德妃深得皇上信任,这枕头风的威力似乎不小。当官的,谁没有个倒霉被皇帝盯上的时候呢?谁不想多条出路呢?故而这个年节佟佳氏府上趋炎附势的人不减反增,乌雅家那不大的宅子更是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这就是康熙心软护短之计了。 晋安陪着鄂伦岱倒了一回霉。德妃两个儿子都得皇上喜欢,那些行刑的太监哪敢真下重手,反而围着他嘘寒问暖,一口一个爷地叫着。晋安知道,这又是得jiejie庇护了。jiejie一个弱女子带着几个幼小的孩子在宫里生存本来就不易,还要为宫外的家人cao心。他这才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 回到家,整日里看到那些上门送礼拉关系的小官、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亲戚,还有看中jiejie的恩宠又瞧不起乌雅家的出身、拼命想把庶女侄女说给他的那些夫人们,晋安烦不胜烦。 可他父亲武威和大哥源胜却十分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簇拥的感觉,每日里笑容满面,老爷架子摆得高高的。 加之母亲催婚催得急,晋安遂产生了弃文从武,往外头闯荡一番的想法。在除夕家宴上一提,却遭到了几乎全家人的反对,乌雅武威直接否决:“不行!你想通过武职出仕,过两年直接求娘娘给你谋个蓝翎侍卫的值缺也就是了,若是皇上高兴了直接进宫做三等侍卫也是有的。娘娘跟皇上撒撒娇的功夫,就什么都有了,何必费那个劲?” 晋安难得跟父亲拍了桌子:“娘娘,什么都是娘娘!我的仕途,meimei的前程,全家的身份,都指望着娘娘!长姐在家十二年,没享过什么福,好容易熬到如今,你们还想拖累她一辈子吗?” “这话说的.......”源胜正要开口,却被媳妇西林觉罗氏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死死拽住了。 “胡言乱语!娘娘是我女儿,父母赐的骨血性命,她照料家里也是应该的!” 晋安冷笑:“女子出嫁从夫,jiejie早就是皇家的人了。咱们是什么?皇家奴才!” “你!孽子,跪下!”武威被他戳破心病,气得顺手抄了旁边的手杖,抡圆了往他身上打。 “住手!”乌雅太太扑过来护住了儿子,冲武威喝道:“你就知道拿儿子出气!连我一块打死好了!打死了我们娘儿俩,看你怎么跟娘娘交代!” 源胜家的两个孩子被婆子抱下去了。绣珍吓得拽着大嫂的衣角不放。这个年乌雅家注定过得鸡飞狗跳。 大年初四,法海好容易得以出门,在两人常去的一间茶楼见了脸上带着可疑青痕的好友,将自己如何偶遇那苗疆之人,如何将消息传递出去等事和盘托出。 逆来顺受的小白兔变成了会咬人的野狼,晋安听得目瞪口呆:“那你自己怎么办?你也姓佟佳啊!” “怕什么?若是小事自然有我阿玛顶着,再怎么削爵降职,也连累不到我这个无权无职的人。若是杀头流放的大事,有这么多人陪葬也值了!” 晋安听得叹气:“何苦来着。”但事已至此,他意识到这事的重点是佟家从那苗疆之人手上搞到了什么东西?用在了何人身上? 若只是普通的无名之辈犯不上费这么大功夫,与佟家敌对的朝廷重臣及其家人最近好像都健健康康,吃嘛嘛香。 “不太可能是用在朝廷上。”法海摇头总结,深谙内宅斗争的他首先想到:“这样阴毒又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很像是后宅妇人用的法子。” 天底下斗得最厉害的,当然是皇帝的后宅!晋安一惊,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多年未见的长姐:“你说会不会......” 正月里不能动针线,绣瑜就想着先给几个孩子量下尺寸,预备着做春衫。平日里穿得厚瞧不出来,胤祚去年量的模子,竟然短出一大截来。竹月拿着袖口长了半指的布料上来给她看,绣瑜笑了一回,又忍不住忧心忡忡:“这孩子自从上回生病以来,竟然像转了性子似的,开始挑嘴不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