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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浓密的睫毛凝望过去,纯净瑰丽得不可救药无孔不入。 齐无伤顽强的抵抗了足足一眨眼的工夫,然后叹了口气:“雍凉的首席幕僚正是邱四的父亲,指挥同知邱鸣西,到了军中,你多与他亲近亲近。” 穆子石大喜,似乎很想扑到他身上抱上一抱,却硬生生顿了顿,转而笑眯眯的握住了一旁丫鬟的小手:“小烟,去给我剥点儿胡桃。” 小烟脸红了红:“公子先放开奴婢的手。” 齐无伤看不下去他的轻薄风流,一把扣住手腕使了个巧劲,抖搂开他的手指:“哪儿学来的!” 穆子石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只道:“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齐无伤既决定领他入军营,便干脆利索的说道:“三天后罢,我让老庞给你备下所需应用之物,书画或是别的什么小玩意儿,你去书房里挑一挑,自己收拾了带走。至于军营里的事务,等到了射虏关,我让邱鸣西好生教给你。” 穆子石点了点头,却嘲笑道:“你这王府里还有书房?” 齐无伤趁他笑得最欢的那一刻,一把将他拦腰抄起搁在肩头,道:“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穆子石也不害怕,只砰砰的砸他背后,笑得喘不过气:“没穿鞋!” 齐无伤便将他轻轻放下,亲手给他加上一件玉色镶狐狸毛的袍子,又弯腰给套上一双羊羔皮的暖靴,道:“今儿不冷,这些尽够了,走罢!” 穆子石扶着他的肩,只觉暖融融的热气透着衣衫从手心里直传过来,一颗心就像长了翅膀,跳得又轻又快的欢腾,不由自主恨上了十年前的自己,怎么居然让他娶了虞剑关呢?他若是一辈子不娶亲,可不就水到渠成的是自己的了?明知自己这样极其的无聊无耻,却越想越邪性的入了魔。 齐无伤直起身,见他一脸神往的笑,以为他正盘算着席卷书房,道:“皇上赐了我一套山居图,你一定喜欢。” 穆子石果然很喜欢,西魏王府本就是烽静王府稍加改建扩充而来,他们父子虽不喜书画之道,但毕竟是亲王府邸,自有博学行家承值打理,故书房里林林总总,该有的一样不少,甚至颇见几件孤本善本,书帖字画也非凡品。 穆子石拿了这册,舍不下那卷,如空手入宝山,一心要满载而归,惜乎没有赶头骡车,不能尽情搜刮,好在齐无伤虽比不得骡子,却也颇堪重负,于是两个多时辰后,穆子石恋恋不舍的牵着齐无伤回了东花厅,捧着一堆宝贝简直不愿意再看他一眼,不耐烦的打发道:“你快去跟虞小姐吃饭罢!” 齐无伤哭笑不得:“你这可算是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穆子石凝神端详揣摩着化度寺碑,不忘分心阴损的回了一句:“嗯,你比得极好。” 齐无伤一边拔脚就走,一边默默含恨,自己方才怎么就不用鸟尽弓藏过河拆桥呢? 虞剑关得知穆子石搜罗了些书画和字帖去了,又打理行装,知他的确只是暂住,不觉松了口气,给了齐无伤一宿的好脸色。但到了第二天,发现齐无伤竟也开始备下一些应用之物,心中登时不安,用罢晚膳,便问道:“王爷要远行?” 齐无伤点头,道:“去射虏关。” 虞剑关蹙眉道:“父王他多年整饬,边塞已然太平,王爷又去做什么?” 齐无伤道:“你不懂这些……蛮族如今王庭有三,一旦壮大,边关军民岂有安枕之日?” 虞剑关猛然想起一事,急问道:“穆子石呢?难道王爷……” 齐无伤道:“自然是跟着我去军中,子石熟谙政务计谋也好,放到邱鸣西手底,雍凉又多一人才。” 虞剑关默然片刻,突的扬起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给了齐无伤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一旁侍女都惊得呆了,呆完忙纷纷跪下。 其实她一抬手,齐无伤已反应过来,却既不躲闪更不招架,闷不吭声挨了这一下,轻声道:“对不住。” 虞剑关气得直哆嗦,牙关都嗒嗒作响,嘶声道:“滚!” 齐无伤起身,道:“我明早启程,你好生保重。” 虞剑关含着泪,冷冷道:“我会保重的,等着你战死边关……我还要当节妇,守你的灵牌守一辈子呢!” 次日一早,一行车马出西魏王府,穆子石卷着车帘,撑着腮帮子,侧耳听齐无伤说话。 齐无伤的青骓老了,已做不得战马,便留在王府马厩养老,昨晚他亲自伺候,用草料伴着麸子油饼喂了一顿,又用鬃刷从头到尾刷洗干净,今日齐无伤动身,那匹老马如有感应,亦在槽前嘶鸣良久,声壮而悲。 齐无伤心中难受,一路上也不管穆子石爱不爱听,一门心思给他讲些马匹之事,对蛮族马战冲锋居多,因此马好比战士的半条命,战前马一定要喂给些硬货,好比饼子油条,这才能保证冲杀体力,而雍凉寒冷,马匹一停跑,就得把汗擦净,甚至骑兵都随身携带一张薄毡,不是给人,而是给战后浑身出汗的马。 穆子石认认真真的听罢,道:“我以前看过些许史料,据说蛮族多用母马,若缺了粮,还能以马奶为食。” 齐无伤听他这话说得内行,郁闷稍解,拍了拍胯|下正值青壮口儿的蹄血乌云,又看了看车后的一匹乌骓,道:“那样能轻装出击,行动更是如风如电。” 穆子石道:“想必咱们雍凉骑兵一人双马也是为了保证行动与出击速度?” 齐无伤颔首:“你要不要试试我那匹乌骓?” 穆子石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着小半张脸一双眼,坐在车里都感觉朔风如刀,当即拒绝:“不!” 说罢放下车帘,留齐无伤自己在外面吃风,自己专心致志的吃起蜜麻花咸排叉了,咔嚓卡擦嚼得崩儿脆,齐无伤听得心都碎了。 出了城上了一条前往射虏关的古道,便觉得寂静荒凉了起来,茫茫的冻土千里,荒烟蔓草,却人烟稀少村庄寥落。 好在土地冻得硬了,车马行走十分便利。 穆子石突地又从车里探出脑袋,默默看了齐无伤脸颊上的指印良久,道:“无伤,虞小姐对你不好。” 齐无伤道:“是我对她不好……我从未喜欢过她,也从来不曾用心待过她。在她面前,我就是个没心肝的畜生。” 穆子石悚然而惊:“难道她还是处|子之身?” 齐无伤顿时觉得他聪明不在正道儿上,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 “那么就是她另有所爱,你却恶形恶状倚仗权势的摆出一副妒夫嘴脸,将她与那jian|夫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