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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希望。 裴文舒肯定:“你没有错,你做得一直都是对的。” 见姜萱落泪,他心里也难受,肃然的神色和声音俱缓和下来,他低声说:“即便没有育幼堂,难不成梁尚就不出手了?” 不可能的。 “没有育幼堂,今日并州军未必能避开这场血战,只你旧日不出手,就肯定有许多孩童冻死饿死。” “我想,即便是医营里的伤兵,也必只会唾骂叛徒忘恩负义,而没人认为你不该建育幼堂。” 细细宽慰许久,裴文舒温声道:“莫哭了,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好多了。” 他固然想和姜萱多聚,但不是现在,她情绪不对,脸色也实在太差。 姜萱“嗯”了一声。 倾诉过,哭过宣泄过,到底是要好一些的,她情绪稳定了不少,勉强笑笑:“裴大哥,我回去了。” “我送你。” 命店家打了冷水来,裴文舒侧身避开,姜萱洗脸敷了一阵眼睛,打理好仪容。 情绪稳定了许多,但人还是低落,久未安睡的身体疲倦乏力,脑袋有些沉沉的。 撑着桌子站起身,和裴文舒一起出了大门外,随卫牵来马,她试了两次,才翻身上去。 手足乏力,让裴文舒和亲卫们好一阵担心,护她在中间慢慢行着,小半个时辰才回到衙署。 已是九月末,迎面冷冷的风一吹,人好歹精神了些。 姜萱仰望映着夕阳余晖的湛蓝天幕片刻,定了定神,朝裴文舒拱手一礼,“今日烦搅裴大哥了。” “你既称我为兄,还说什么烦搅不烦搅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这个时候风尘仆仆赶到石邑来,报讯时眉宇间的懊悔,都足可见他背后下的功夫。 前日她骤惊心乱,根本没顾得上多理,如今她认真道:“谢谢你裴大哥。” “也不许外道。” 裴文舒看姜萱,见她情绪好歹缓和下来,这才放心了些,见她下马绊了绊,忙翻身下地一个箭步上前欲扶。 姜萱站稳了,也不用,定了定神,“裴大哥我回去了。” “嗯。” 裴文舒相送。 两人并肩才要转身,却听后头一阵军靴落地的急促脚步声,骤一定,随即听见府门甲兵见礼,“见过府君!” 一回头,卫桓正站在台阶上。 他脸色不大好看,目光落在裴文舒脸上,“裴大公子为何在此?” ☆、第79章 卫桓语调淡淡,目光锐利。 并算不上友好。 裴文舒明白得很, 只他是徐州裴氏继承人, 不管外表如何谦和,心里也自有矜傲, 并无意多说些什么,只淡淡道:“恰逢其会。” 恰逢其会? 怎么一个恰逢其会? 要知道石邑在太行山东麓, 井陉如今还封着, 这一片是战场,再如何顺路也不可能顺到此处来? 卫桓愠意又添了几分,眯了眯眼。 裴文舒和他对视, 哪怕他现在身处的对方地盘, 他也未有丁点怯意。 “阿桓!” 眼见气氛紧绷,姜萱立即叫停,和卫桓解释说:“裴大哥是来报信的。” 她回头扫了一圈, 见府门数十丈内皆无闲杂人等, 附近的都是心腹,才低声道:“裴大哥探得梁尚有异常举动, 星夜兼程赶至。” 气氛这才缓了缓,半晌,卫桓淡淡道:“劳裴公子费心。” 卫桓不喜裴文舒, 裴文舒同样对对方无太多好感, 只顾忌姜萱,他顿了顿,“小事一桩。” 侧头看姜萱一眼, 她今日状态实在让他不放心,告辞之前,他对卫桓说:“阿萱这几日歇息不好,你多留神些。” 这种叮嘱式的话语,还隐含记挂,卫桓心下登时就怒了,他阿寻何须旁人惦记?! “此事不劳裴公子挂心。” 话罢,牵着姜萱的腕子入了衙署大门。 姜萱匆匆和裴文舒告别,他步伐太大她跟不上,“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卫桓骤停住脚步,侧头欲说什么,只瞥见她泛白的脸色,又咽下了。 缓了又缓,他才抿唇问:“你怎么碰上他了?” 卫桓再是和她怄气,再是因战事郁怒,心里还是记挂她的,见姜萱脸色不对自担心。 他被紧急军务叫出,不忘招金嬷嬷来吩咐仔细照顾。 金嬷嬷自不敢怠慢,程嫣伤势变化,她也跟着在后头去了。 后来被挥退,她见姜萱脸色很不对劲,还出了门,当下不敢怠慢,忙托人禀了卫桓。 卫桓快速处理了要务,立即赶了过来,正匆匆要出门寻她,却迎头撞上她和裴文舒面对面在阶下。 两人靠得很近,甚至裴文舒还伸出手欲扶她的肩。 一腔担忧登时转为愠怒,压了又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只听姜萱轻描淡写说:“出了医营大门碰上的。” 卫桓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他是想问她为何又和那姓裴的出去独处了?明明这当口她并不闲暇。 且他眼尖,一垂眸就见她眼角微红,似是哭过。 只不待他问,姜萱就举步往里头去了。 他跟上。 卫桓左臂受了些伤,包扎过,铠甲左袖位置稍稍比右边膨隆一些,若是平时,必立即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少不了一叠声关怀询问。 可今儿,走了一路,她竟完全没有发现。 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他蓦拽住她腕子两步并三步进了院门,一拧眉:“怎么回事?你和他说了什么,怎么又哭了?” 姜萱愣了愣,说:“这几日的事,我心里有些难受,想找个人说说罢。” “找他干什么?” 卫桓一听更憋气,他本就情绪不佳,两厢交加他登时就怒了,“你找我不行吗?” 不说犹自可,一听这话他简直介意极了,大踏步一个来回,恼道:“你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的,偏偏得去找个外人?” 和你说,有用吗? 两人在这方面是有很大分歧的,他连理解赞同都不能,还怎么胜任被倾诉的角色? 姜萱头疼欲裂,她知道卫桓介意什么,但她今天实在不想安慰人。 “……只是凑巧碰上罢了。” “你是凑巧,他只怕未必。” 哪来这么多凑巧?怕是裴文舒一直遣人盯着衙署吧? 卫桓气极了对方的处心积虑,怒道:“哼!欺世盗名,居心叵测之辈,你且莫被他蒙骗了,……” 沉沉的疲倦感袭上心头,额角一抽一抽地疼着,夕阳很刺眼,她一下子觉得难受极了,睁眼看了卫桓的脸片刻,哽了片刻,她突然哭了,“我累了,我很累!” “我心里不舒服,我就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怎么了?!” 眼泪滑下,郁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