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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称是小偷。 考虑到这座房子从前是我那个父亲的,而他刚好全身都是秘密,所以对于这个孩子的话,我是不太信的。 天才很多,最不能轻视的就是孩子。 我拖着长音说道:“这只是个杂物仓库,没有值钱的东西,如果有,早被院长卖了。” “听说这座宅子的前主人是位富翁。” 对方语速不疾不徐,声线平稳舒缓,这份冷静自洽完全不像被关在地窖、正在经受“审问”的囚犯,更不像孩子:“也许对方留下了什么值钱却不易被发现的物件,院长不识货,所以来碰碰运气。” “那你找到值钱的东西了吗?” “很可惜,并没有。” 我捏着下巴沉思片刻,问道:“想让我放你出来吗?” 对方听懂了,叹气道:“阁下需要我怎么做?” 我笑呵呵地、用特别气人的口吻说:“求我。”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很显然,占据主动地位的人总是拥有一些特权的,倘若我的恳求能让阁下感受到飘飘然的喜悦,满足您居高临下的虚荣心,那么,我求您放我出去。” 我:“……” 虽然这人的确是在求我,但是这话听着咋就这么不对味? 我眨了眨眼睛,蹲在地窖口对他说:“占据主动地位的我认为你的请求不是很诚心,于是决定行使她的特权。愿你在地窖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明早我会叫警察接你,晚安。” 说完我就离开了仓库。 不过我并没有走远,而是从柴禾垛子里抄起一根木头,蹲在仓库外面,暗搓搓地等着。 对方的态度、以及我的直觉都告诉我,一把铜锁关不住他,手巧而且有工具的话,透过那个狭窄的缝隙把锁撬开不是什么难事,我也可以做到。 而且我怀疑他在地窖里找到了什么东西。 果然,将近二十分钟后,就在我鼻涕都被冻住的时候,那人推开了仓库。 他小心地环视四周,刚走出几步,就被从门后跳出的我一棍子敲晕。 我把晕倒的人翻过来。 风将层云送走,银白色的月光如水般再次倾落,这次我看清了对方的脸。 他长得十分好看,有种男女莫辨的清秀柔美,和我在教堂看到的那个黑发紫眸男孩子一模一样。 ……这不会真是八年前的隔壁老费吧? 嗯,现在应该叫隔壁小费。 美色当前我却无动于衷,心心念念都是他找到的东西……毕竟我不是森鸥外,不好十来岁这一口。 然而翻遍了隔壁小费浑身上下,包括他的帽子,最后只翻出一些卢布。 难道他在仓库里真的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不信邪地又从头到尾摸了一遍,连腰带的金属扣都没有放过,就怕对方夹带了什么东西。 就在检查腰带的当口,头顶忽然传来平静到近乎漠然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搜身……咦??? 我猛地抬起头,小费奥多尔先生正定定地看着我……的手。 那只手正放在他的腰带上,仿佛马上就要解开一样。 好像……有点引人误会。 我迅速收回手,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咳,看你的腰带好像蛮值钱的样子……” “很遗憾,它并不值钱,在莫斯科的跳蚤市场五十卢布能买三条。” 男孩子揉着被敲的后脑勺,慢条斯理地坐起来,看到被融化的雪沾湿的衣角时,纤细的眉微微蹙起,然后用慢条斯理的动作轻轻拍掉外衣上的雪沫。 整理好衣物,精致的小费奥多尔先生再次抬起头看向我,嗓音清润:“你也是来找房子前主人留下的那个东西?我之前踩点的时候没有见过你,你是福利院新来的孩子?” 那个东西? 我今晚就是随便来看看,没抱着一定能找到什么的想法,听对方这样说,好像找到什么的希望还蛮大的? 我就说这人绝对不是单纯的小偷! 思绪纷呈间,我斟酌着开口:“不如我们合作吧?我在福利院内部,找东西更方便,而你可以给我提供外部支持。” 费奥多尔抬起头,幽深目光落在我身上,随后轻笑一声,移开目光,漫不经心道:“你想要什么外部支持?” “钱、手机、热水袋……”我加重语气:“以及,一把手|枪。” 我先提出要求,借此放松对方的警惕,至于手|枪,则是一种试探。 “手|枪?”费奥多尔重复了一遍,微微颔首,矜持地说:“可以。” 通过这个回答,我弄清楚一件事——他弄到枪应该很容易,这说明他和俄罗斯的地下组织有密切联系。 未来的魔人,在如今的年纪已经开始涉及犯罪了。 想想之前在鱼港思考哲学问题的太宰治,当时他轻轻松松从小偷那里偷到一千日元……你们这些小孩子都怎么回事?! “既然要合作,我们不如坦诚一点。” 费奥多尔不准痕迹地打量着我,说道:“我们互相问对方问题,每次只允许问一个。” “不,还是猜拳吧,输的人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如果平局,就各自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对于猜拳,我是非常有信心的,太宰都经常输给我。 现成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费奥多尔没花费时间考虑:“那就开始吧。” 我弯了弯唇角:“提前说明,我第一局出石头。” 听我这样说,费奥多尔明显地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见过这么玩猜拳的。 我的心底里有无数个念头涌起,它们在疯狂转动:听我说出石头后,他第一个反应是出布,但是很明显,石头是我放出的烟雾|弹,故意让他出布,所以我会出剪刀;想明白我会出剪刀,他会选择出石头,这时候我就应该出布才能赢他,但是考虑到费奥多尔这个家伙反侦察能力极强,最后出的一定是剪刀…… 综合考虑,我出石头! 然后,费奥多尔出了布。 我:“……” 咦?!?!?!!!! 看到我很意外的样子,费奥多尔茫然地歪了歪头:“你既然打算出石头,我为了赢你当然要出布,结果是注定的,你为什么还会露出这种表情?” “……我以为你会出剪刀。” 我话音含糊,迅速说道:“好了你的问题问完了,我也回答你了,第二局我会出剪刀。” 然后我出了布,费奥多尔出了剪刀。 男孩挑了挑眉,一脸无辜道:“你不是说你出剪刀吗?我都故意放水让着你了,会输完全是因为你的不诚信吧。” 草! 我好想在他美丽又无辜的脸上揍一拳。 “我就乐意出布,你管得着嘛!”我咬着牙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