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等到白总缓和些，她才开口，「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这种安慰小孩的方式，她有些不习惯，但至少应该可以问到些什么，不然平常不怎么有表情的她怎么突然哭了呢！ 沉默半晌，依旧等不到怀中人解释，微闭着双眼，「总觉得，我们似乎是因为衝动下才会做这种事，这也难怪了，不怪白总不说呢！」 她突然紧抓着背后，使力的摇头，像孩童般的用力摇头。 她肯定把自己独自承受很久了吧…… 洪欣馨有些心疼，但是这不是什么好办法，突然想到，小心翼翼怕她受伤，「是因为……董事长吗？」 等了会，她不说话，是默认了？ 「怕你母亲吗？」吞嚥口水，她却摇头，说得小声，但还是可以听见。 「我怕她再次受伤…因为我。」 她怕，怕因为她，失去总是保护着自己的母亲。 她很爱母亲，也一直明白她从小被呵护着，就算那男人想要跟那女人伤害自己，她的母亲也是想尽办法保护自己。 总是被保护、总是被宠爱、总是让她很尊敬。 她不想母亲再次为自己挡刀……所以，她选择慢慢避开，她知道逃避了，母亲还是躲在身后保护，甚至怕她受伤。 她不想再被保护了，所以选择出国。 但一切又回归到原点，她又要被保护了，但她不想再看到早已身心疲倦的母亲，那强顏欢笑，她一点也不想看到。 洪欣馨知道了之后，缓缓推开她，淡淡的笑了，什么话都没说，就像是在说，『我都在，放心吧！』 轻抹着眼角的馀泪，「看你哭成这样，我还是第一个看见哭的白雅琳呢！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笑容吗？」 她的温柔、她的傻气、她的体贴，让自己不自觉笑了。 以为那次之后就不再有的感情、笑容，曾认为的，早已不是自己所想的，单纯的，她让自己笑了。 「看吧！笑起来真可爱！」她说着难为情的话，似乎是不自觉。 「啊，我还是陪你上去吧！」她想说待在车上太久了，要赶紧上去才行，地下室这么昏暗，又有点恐怖，刚才才发现这样，咒骂自己如此笨，当她准备熄火时，一双手附在她的手上，「等，等……」 她有些疑惑，看到那双眼，才发现自己真的笨得跟猪，皱眉乾笑，脑袋撞在方向盘懺悔着方才一切的衝动，却是一股脑得通红脸蛋。 「听好囉！等等见到董事长时就别憋扭囉！」洪欣馨抓住她的右手，握紧，却温柔的笑着，「来，先练习叫mama，我想白总以前应该也有这样称呼，不陌生的话，或许很快就成功了！」 「妈…妈…」太小声了，但…也没有什么时间练习了。 她俩缓缓走出停车场，经过解释后，知道要走大门方向才能到里面，牵手不害臊，但牵着方才与自己激吻的女人，已经衝脑了！ 无法享受眼前的实景，无法沉溺在甜滋滋的曖昧，只管自己像机器人般的走法，有些难为情，但却没办法改变动作。 怎么啦！刚才那些是怎么回事啦！竟然做这种事，还牵着她女人家，啊！是不是小说看太多啦！ 突然想到方才的事，脸又不自觉发了红包。 「啊！雅琳姊，我回来啦！」常佳嘉总算回来了，见白雅琳跟洪欣馨要进门，想起方才洪欣馨的犯蠢不自觉笑得大声，可这两人似乎没发现自己的存在。 有些狐疑的走向前，走过去不得了，两人竟然牵手了！ 她贼笑的走到雅琳姊旁，凑在她耳旁，调皮的说悄悄话。 「亲亲了呀？」 原本就身高差不多的佳嘉，这么一问没得到答案，再加上平常聒噪的洪欣馨竟然如此安静，太不对劲了，太奇怪了！ 她缓缓移动视线，瞟到雅琳姊脸，却发现通红的脸颊，竟然抿起嘴！ 震惊！ 她看到眼洪欣馨，她跟雅琳姊一样，脸红得不得了。 她不在的短短几十分鐘到底发生什么事，好好奇呀！视线不小心看到光溜溜的颈子，只见上头添了点红，还有点齿痕。 震惊、双层震惊！ 她停在原地，「草…草莓！草莓──！」 洪欣馨听到猛然转头，发现方才的痕跡，想都没想，丢脸死了直接把白雅琳抱了起来，拚命跑远。 常佳嘉愣住，甚至吓得瘫软在地上，嘴里不停喊着草莓、公主抱…… 不过心里却是因为看见了已经很久没看到的笑容，总有些欣慰，不与平常调皮的她，淡淡的笑了。 太好了…… 洪欣馨抱着白雅琳到处跑，抱着女人可不是盖的，小时候张楷柿常常贫血，可是她背着他狂奔到保健室的，田径队可不是假的！ 这也不是什么好自豪的，现在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光了，因为经过走廊一直有人捂嘴憋笑，甚至哈哈大笑，还有脸红傻笑，这是怎么回事，这走廊怎么这么长！ 这才一楼不是嘛！怎么像迷宫似的，好难找到白总说的客房呀！ 突然，眼前站着一排黑衣人士，鞠躬90度，完全没抬头的意思，恭恭敬敬的道，「夫人、小姐有请。」整齐一致，让人有些敬佩。 等等……从一开始那爷爷说的话就有点怪了，夫人？啊？在叫谁？ 这迟钝的女人依旧没发现，慢慢地把白雅琳放下，脸上还有些汗，果然老了体力也差了，才抱个女人就流汗成这副德性，肯定会被老妈子笑的。 「没事吧？」她温柔的声音与之前截然不同，只见眼前排排站好的五人猛然抬头，似乎是被吓到。 与常佳嘉的笑容不得敌你我方，根本就相扑选手举起哑铃笑得模样。 白雅琳拿出包包里的天蓝色小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汗水，洪欣馨只注意到眼前的五人，其中两人是女人竟然眼冒爱心昏倒，她有些震惊，发现白总正在擦自己的脸，咧嘴而笑，「谢谢！」 「哪…里……」她害臊的声音像天使娇笑，剩下来的三男，心脏漏了拍倒地，洪欣馨傻眼，拉着白雅琳跨过那群晕倒的可怜儿，并打开木头大门。 金碧辉煌，如果有更好的形容词，那么这是最好衬托着眼前的美景，金碧辉煌的佈置，宛如进了欧洲城堡，天花板除了鹅黄色的小灯，还有两个大吊灯悬掛在左右，眼前坐在一张漂亮的酒红色沙发椅上的美人，两旁有着精心设计的圆式楼梯，左右两旁的窗户十分格调，米褐色的窗帘，上头像是洒满了亮晶晶的金色亮粉，这整间的空间让人目不转睛，一不留神，突然听到狂奔的脚程声。 她有些迟疑，还是专注点好了，免得前面打扮非常美，又完全看不出年纪的白董会认为自己很没礼貌。 当她这么想就大错特错，因为这位美女佳人，早已经很不雅观的扑下她，等到留意到早已扑倒在地上。 抱着她，贼笑，「媳妇儿，你好乖呀！」 赶紧推开，这位跟她之前在公司的形象怎么差个八百万了，原本的圣女贞德怎么变成痴汉婆婆！ 有些错愕，只是看到排排站的表情更是吓到，她有些狐疑的看白总，只是眼神对上后，两人有些害臊的避开。 竟然有人能让白姊服服贴贴，不简单，不简单！ 呵呵……两个人进展的不错！都亲亲了。 白董似乎还没知道她们除了亲亲外还有些劲爆的发展，微笑起身，一个眼神，全部人立刻站直身子，随后90度鞠躬，她拉着洪欣馨，洪欣馨牵着白雅琳，人优雅地走上楼梯，当她们围着桌子，白雅琳坐在洪欣馨旁边，似乎有些坚持，手还握得紧紧的，白董则是坐在桌边，看着小俩口在放闪，心里有些欢快，等待上菜前这是最好的粮食。 瞧洪欣馨她凑在闺女的耳边笑着说悄悄话，闺女似乎害臊起来，脸都红了！ 好久没看到雅琳的表情了，以为还要等、又再等，没想过一切的等待都不是白费力气，只要…只要继续叫我mama就行了。 可爱的女儿似乎要说什么，她忍着，多么幸好能别再孩子面前哭，勉强挤出微笑，看她支支吾吾的有些可爱，可她迟迟不说，看着她嘴型不免猜到了，有些感动、有些说不出口的爱，露出慈祥的笑容，「没关係，mama等你，只要你肯开口，mama永远等你。」 只要孩子幸福就好，她不想让孩子受伤了。 多少次，她曾为了女儿的幸福，曾认为找个相亲对象，或许能让女儿重建笑容，但现在全部都是自己想多了，如果她所认定的女孩能给女儿幸福，她由不得好好地为女儿着想。 笑着同时，佳嘉突然走向前，跟她说声悄悄话，顺边贼笑几声，「雅琳姊脖子，脖子。」 她顺着小调皮的话，今天的心情特好，视线往女儿的脖子一看，真的不得了！不得了呀！草莓！好多草莓！ 她用力蹬起脚，上菜的人以为做错什么事，吓得差点倒翻菜，幸好洪欣馨接好，身旁几位护伺有些惊吓，睁大双眼。 「吃饱饭，入房！」她抱着胸，说着如此害臊的话依然不改些威严，「来人！」 「是！」马上就有几位漂亮的女人家走到白董旁，「帮夫人准备漂亮的衣服，最好内裤都要很性感那种！」 洪欣馨彻底傻住，颤抖的手缓缓举起，「董事长，冒昧问一句，为什么从进来时，一直听到你们说夫人，请问……是谁呀？」 「哈哈，你真可爱！」双手拍着她可爱的脸蛋，rou都跑了出来，「当然是你呀！」 是你呀！是你呀！是你呀！ 这句话很邪恶的回荡在脑海里，包括漂亮的衣服，入房、性感小内裤，她羞得满脸红得像红豆粿，抿紧嘴用力摇晃脑袋。 之后的吃饭很不顺遂，因为她脑海里尽是些色情的事情，从未想过竟然如此的快，这女人家是在赶火车嘛！把女儿推入人家怀里，不安好心！ 「啊…对了，我还歹回家呢！母亲大人会担心的！」含着筷子，若有似无的说着根本没此事的话。 趁机找了个开溜的藉口，可惜行不通。 「啊哈哈，我刚刚已经跟你母亲说了，她还说她记得有叫你好好在这住一天，还说要乖乖别不礼貌唷！」她是恶魔…… 「你母亲真和善呀！」她们俩母夜叉！丧送自己可爱的孩子，混帐──！ 当然全是她内心喊话，她哪敢乱喊，如果一不小心说错话，咳咳……后面的阵仗真恐怖。 她抚着额头，叹气世间短暂。 吃饱饭，白桾慕笑得花枝乱颤，所有厨士人员赶紧收收盘子，常家的所有人欢乐的鼓掌，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开心，以前小姐总是没有任何表情、白姊总笑得很冷淡，全部的人整天绷着脸，现在，由衷欢迎这位让小姐敞开心房的救世主，让这个家多了点温暖。 推推挤挤，把她俩推进洗澡的浴间，这浴间不小，应该说是大得很可以，宛如大澡堂，里头还有摆放衣物的柜子，让洪欣馨不免讚叹有钱人的家里多么让人不可思议，这大浴堂就意谓着……要一起洗嘛！ 她也常出国，日本泡汤也泡过，女孩子跟女孩子坦诚相见这也没什么，可为什么旁边的女人儿显然不同，心脏就像漏了拍，要死的，竟然开始幻想两人在洗澡，搂着她激吻，啊！一定是她看太多漫画小说啦！ 瞟了眼白雅琳，她想，既然泡汤，对方一定也很害羞，怎么可能只有自己在乱想呢！哈哈！ 傲人的双峰，玲瓏有緻的身材，漂亮又白皙感觉会回弹的肌肤，裹着一条浴巾，若隐若现的小屁股，这……身为女人的她也非常吸睛！ 呀！她这岂不是像变态嘛！ 「怎么了？」白总似乎很担心自己，可当她靠得越近，心脏就感觉快要跳出来一样，而且那糰子，让她有些惊艷，不由得往后靠，却发现早已经靠到墙壁，她紧张的神游目珠，抿着唇。 最后似乎投降了，「别动！」双手大力的把她拉入怀里，「我只想抱你就好，行吗？」 「嗯。」她的话依旧如此，很令人安心。 果然，对于现状，洪欣馨还是太紧张，她紧张到自己还是先晚点洗，在外头等白雅琳洗好，总觉得时间总过得很漫长，不曾想过自己为什么很突然就抱住她、亲吻她、宠溺她，这种种似乎都来得太快。 是同情吗？……不，如果是同情的话，心跳就不会跳得如此快！ 她坐在角落椅子上，右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心跳就像漏了拍，让她着实认为这已经成了现实，她很确定这不是同情，就算没谈过恋爱也会明白，这是恋爱的感觉。 关于为什么白雅琳突然会哭，其实另有原因，那我们就回到方才洪欣馨以为常佳嘉飞出去了的当时，其实呢！当时，常佳嘉是有保持行车距离，发现不远处洪欣馨突然煞车，她也很顺利的弯过去，只是没想到洪欣馨担心自己就这么下车，她想，恶作剧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啦！ 于是偷偷把车假装出车祸摆在地上，偷偷的溜到前面找白雅琳。 「雅琳姊，我觉得欣馨姊应该很怕鬼，偷偷吓她一下应该不会怎么样吧？」她贼笑着，可这女人家似乎完全没搭理她恍神着。 「怎么了吗？」不少有些担心，只是白雅琳突然靠过来，额头碰撞额头，常佳嘉笑得开心，像孩童般的微笑，其实好久没这样过，以前常跟雅琳姊互相量体温都是额头碰额头，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白雅琳缓缓移回去，眨眨眼，问那孩子，「为什么，心跳正常？」 啊？正常，不是都一样吗？ 常佳嘉突然有些顿，但突然想起方才的事，神情比之前不正经的样子差很多，正经八百的，「雅琳姊，你觉得欣馨姊是怎么样的人？」 若有所思，轻啟薄唇，「是个体贴、活泼的女孩子。」 「还有呢？」她笑得淡，当然她也明白这点，她想让白雅琳自己去察觉。 可，白雅琳似乎回答不出来，她搭上肩，「雅琳姊，如果你认为她是个特别的人，请你别错过，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在逞强，如果你觉得难过时，请你抱紧她，如果你哭了，请你好好想你的心意，毕竟呀！如果不是对你有好感，怎么会一直陪你呢！」 说完，常佳嘉满脸堆笑的点头，之后偷偷的溜到后方，准备吓洪欣馨。 之后，白雅琳照着佳嘉的意思做，没有一丝虚假的情愫，真的这么喜欢，喜欢她的微笑、喜欢她的体贴、喜欢她的傻里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