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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时,他便与预备过斑马线的尚云偶遇了。 那一处人山人海,而她裹得严严实实,围巾绕了两圈,普通人几眼都未必认得出来。 可他认出来了。 她站在那里,手里提着几只精品店纸袋,身边没见程策的影。 赵慈倚着车窗,假装漫不经心,两眼却瞪得发直,几乎把玻璃钻出两只洞来。 人潮涌动,尚云起步走,就在队伍的前头。 长大衣的衣摆一浮一落,黑色仔裤,帆布鞋,她这样走着,根本没留意到车队里有一双望眼欲穿的眼睛。 赵慈目送她穿行到另一边,脖子伸长了,再慢慢将目光收回原位。 车子重新前行时,三哥一脚踩在他鞋面上,挺重的。 “...... 阿慈。” 赵慈抚了抚裤缝,耳朵发烫。 “怎么样,人瞧够了?” “嗯,够了。” ◆◆◆ 这可能是赵慈记忆里,正事最多的一次冬假。 虽然道长那边仍未见起色,但他在异国的学业异常顺利,返乡探亲后,更一举成了有房人士。 兄长说,按照这条路走下去,他即将给家族旗下的精品rou铺事业,注入新鲜热忱,却极度缺乏经验的血液。 大伙翘首以盼,就等着在鸡头山设宴,喜迎四弟学成归国。 话,都是好话,但赵慈左耳进,右耳出。 什么都没记在心上。 为了继续洗脑,周末,大哥强行把他叫去家里吃饭。 夫妇俩苦口婆心,软硬齐上阵的结果,是赵慈捧着碗,把明天的剩饭也扫荡完了。 “哥,道理我都明白,好不容易团聚一回,能不能来点高兴的事?” 大哥点头,撤了碗,把口水涟涟的女娃塞给他。 “来,阿慈,抱着,这就是高兴事。” ◆◆◆ 赵慈在大哥的指导下,抱着侄女轻轻晃。 “哥,你去陪嫂子吧,我管着她。” “抱牢了。” “摔了我,也不能摔了她。” 沙发一角,被抱了个扎实的女娃睡得香。 她不懂安全感从哪里来,亦不晓得那位体贴的四叔,正是潭城第一石人。 他固执,所谓的高兴事,对他来说,其实并不存在。 因为他的单身,是终身制的。 赵慈都想好了,单就单着,他不怕。 尚云生日时,他已告诉过寿星,将来她怀了孕,他就来做干爹。届时他拥有的一切,都是那孩子的。 铺子,票子,房子,还有爱。 他是坚强的后盾,是她们背后的小披风。 假如哪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想空手套白狼,用一盒叉烧骗干女儿入瓮,他第一个冲上去摁死对方。 …… 阿慈,万一是小子呢?万一是他拿着叉烧,骗别人家的姑娘。 云云,说过多少遍了?你好好学习,不要为了这种没谱的破事cao心。 可是阿慈。 没有可是。 他摸摸尚云的脑袋。 …… 如果你生了小子,那我来教他做叉烧。 ◆◆◆ 夜深了,赵慈低下头,摇一摇怀里轻声呼吸的宝贝。 她还睡着,没管过他的挣扎和死活。 可赵慈憋不住了。 他有好多小秘密,现在就想讲给她听。 他说,四叔不是凡人,非但帅得惨绝人寰,体内更常常奔涌无限神力,他能感觉到,它还在那里。 撑着,没有散。 赵慈问她,这辈子,红鸾星到底还照不照四叔。 他是否仍有一线希望,能再与云云挤在一个屋檐下,为她做饭,陪她说话,过那些寻常又不寻常的小日子。 “...... 嗳,你说会不会?” 或许是他的拥抱太舒服,太暖。 抑或是方才做了场好梦。 这生来没烦恼的小孩,突然撇一下嘴唇,点个头,浅浅笑了。 注: 焰火之夜,Guy Fawkes Night,以英格兰Lewes镇举办的庆典最为著名。 第124章 殊途同归 【终章1/4】 盼星星,盼月亮,赵慈盼来了丰饶之夏。 在英格兰悬梁刺股四载,迈过九九八十一难,他终于取得真经,成了一名合格的毕业生。 隔着大洋,赵慈与家人通话,讲到情深处,他爹禁不住流泪了。 这位扎根在潭城数十载的霸王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他连年砸了几箩筐英镑下去,就知道老四会是一颗金蛋。 “阿慈,庆功宴你拿主意,想吃啥,麻子叔就给你上啥。” 金蛋美滋滋地点头。 他挂了电话,立刻把前来送花的尚云拽到一旁。 赵慈告诉她,他为人简朴,要求不高,只想在同喜的日子里,热乎乎吃一顿家乡饭。 “云云,我要吃饺子。” “走,现在就去中超买菜,晚上给你包。” ◆◆◆ 他们当场抄了食谱,揣在兜里,一起风风火火奔赴华人超市,为晚餐做准备。 特约毕业照摄影师程策左肩挎相机,右臂挎一只菜篮子,他手里掂着大葱,问赵慈到家以后怎么分工。 “大程,你手劲大,你和面。” 于是,在开着广播的公寓厨房里,赵慈抱着盆调馅,程策擀皮,尚云扎上了棉布头巾。 他们说她手巧,能化腐朽为神奇。 能捏出花来。 被委以重任的琵琶天王听了,非常受用。 她坐在桌旁,脸上沾着面粉,拿出女娲捏人的劲头来,干得热火朝天。 可惜巧妇心灵,最后制出来的成品,都像大包。 下锅前,尚云望着一桌白又胖的墩子,非常过意不去。 “对不起,一下子没收住,包大了。” 程策安慰她,他说没事,饺子也分大小和中西。 大说明什么呢,说明圆满。 赵慈握着笊篱附议。 *青白芝麻* 说最多一会儿下筷子的时候,他俩把嘴撑大点。 ◆◆◆ 就在距离回国还有一周时,赵慈与武术俱乐部的同好们联系上了。 他说这次走,也不知几时能够再聚,想请客吃个便饭。部长迪克说不费那事,他掏钱买披萨套餐,在家宴客。 “什么套餐?” “达美乐,管饱,我一堆七折券用不完。” 聚餐当晚,赵慈带着好酒,还有一袋子礼物登门拜访。 那是大礼,是由赵三哥亲自设计的练功服。 其用料讲究,颜色素雅,款型集百家之长,罩在身上就是七剑下天山。 一群壮汉激动坏了,逮着赵慈问,不知衣服背后那个圈里的汉字是啥。 形态飘逸潇洒,犹如龙腾虎跃,酷得让人打摆子。 部长迪克大手一挥,要求各抒己见的部员们肃静,他坦言这字他刚巧认识。 它念Zhi,四声。 智慧的智。 赵慈指着那个草书的赵字,敲了敲,他甜甜地说它念Wu,三声。 精武门的武。 ◆◆◆ 送完礼后,部长与赵慈握手,合影留念,并问他是否愿意拿出真本事来,跟大家干一架。 以示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具体怎么干?” “组队吧,你来挑人。” 巴伐利亚点xue手马克思听了,抬起下巴,对大师挺一挺梆硬